揉泥要揉九九八十一遍,拉坯要拉七七四十九转...

就在这时,他看见窑口里,隐约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人正在陶车前忙碌着,身形矫健,动作行云流水。

谁在那里?陈逸飞厉声喝道。

那身影缓缓转身——是个精瘦的中年人,围着条破旧的围裙,脸上沾着泥点,眼神却亮得吓人。

在下姓陶,那人拱手施礼,这窑的把桩师傅。

陈逸飞倒吸一口凉气:你...你不是已经...

死了?陶师傅苦笑,是啊,死在窑里了。可这窑瓷器还没烧成,我走不了啊。

原来,陶师傅祖上三代都是烧窑的,传下一门绝技:能烧出窑变无双的极品瓷器。那窑本要烧制一批进贡的瓷器,其中有一件九龙戏珠大缸,是他毕生心血。谁知开窑前夜,窑厂突然起火...

那火起得蹊跷,陶师傅眼神一暗,是有人纵火...

陈逸飞这才注意到,窑厂四周不知何时出现了更多模糊的身影,都在默默地忙碌着——和泥的,拉坯的,上釉的...他们都是当年窑厂的工匠。

他们...也都留在这里?

陶师傅点头:窑厂毁了,大家无处可去,就都留在这儿陪我了。

这时,一个年轻工匠飘然而至:师傅,泥料醒好了,可以拉坯了。

陶师傅对陈逸飞拱手:先生既然能看见我们,就是有缘人。可否赏光,看我们烧完这窑瓷器?

陈逸飞还没来得及回答,窑火已经燃起。整个窑厂顿时热闹起来,工匠们各司其职,一场跨越阴阳的烧窑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