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希望,在于“二神”。

屯里的老人看不下去了,结伴来到赵家。一进门,看到丫蛋的病状和家里的光景,几位老人连连跺脚:“大山呐!你这是惹上黄大仙了!这是来报仇索命了啊!”

赵大山此时早已没了往日的威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把打死黄皮子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作孽啊!”老族长痛心疾首,“那黄皮子都给你作揖告饶了,你还不放过它!这东西最是记仇,你断了它的修行,它就要你断子绝孙呐!”

“那……那咋办啊?求叔伯们给指条活路!”赵大山磕头如捣蒜。

“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去请‘二神’来,看看能不能跟黄大仙说道说道,化解这段冤仇。”

“二神”,是东北萨满文化中的出马仙,专门负责沟通人神(仙家),平息事端。赵大山不敢怠慢,立刻备上厚礼,连夜赶着马车,颠簸了几十里山路,从邻村请来了一位姓王的二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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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神五十来岁,干瘦精悍,眼神锐利。他来到赵家,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进屋看了看奄奄一息的丫蛋和那张还没来得及处理的黄皮子皮,然后点燃三炷香,闭上眼睛,坐在炕沿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开始有节奏地抖动起来。

旁边的助手(相当于“帮兵”)敲起了单鼓,唱起了请神调: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行路君子奔客栈,鸟奔山林虎归山……摆上香案请神仙那哎咳哎咳哟啊……”

鼓声急促,唱腔悠扬诡异。过了一会儿,王二神猛地一哆嗦,睁开眼睛,眼神变得狡黠、锐利,还带着一股子愤懑。他整个人的姿态都变了,尖着嗓子,用一种非男非女的腔调唱了起来:

“我在西山苦修行,三百年来道方成。无心与你结仇怨,为何害我命归阴?一身道行化流水,三世轮回一场空。此仇不报枉为仙,要你血债血来偿!”

这分明是那黄皮子附体,借二神之口说话了!赵大山和他媳妇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哭着哀求:“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啊!是我赵大山有眼无珠,冲撞了您老人家!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闺女吧!她还小,她是无辜的啊!您要报仇就报在我身上,要我怎么样都行!”

那“黄仙”冷哼一声,继续唱道:“报在你身?你一条贱命,抵得过我百年修行?我就是要让你尝尝,这骨肉分离、锥心刺骨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