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他划下第二道,更用力,水痕更深,“趁他们还没完全合围,突围。放弃寨子,进山。找生路,也找……报仇的机会。”
放弃寨子?这话像针一样扎进每个人心里。这里是家,是祖辈流血换来的地方。可看着四周的破败和死气,谁都明白,守,可能就是等死。
“寨主不在……谁拿主意?”老寨民哑着嗓子问。
所有人都看向墨先生。他现在是唯一的主心骨。
墨先生没立刻回答,目光却落在我身上。“林劫,你怎么想?”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我。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寨主跳下悬崖的背影,一会儿是雷尊遗刻里那片毁灭与生机并存的雷海,一会儿又是怀里这冰凉龟甲传来的微弱感应。
“我……”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守,是等死。寨主……白岩寨主拼命,是想让寨子活下去,不是让大家一起死在这儿。”我抬起手,看着掌心那道淡金色的疤痕,感受着体内一丝微弱但坚韧的雷罡正在慢慢滋生,“雷尊传承……给了我力量,也给了我责任。待在寨子里,这力量帮不了多少人。出去……或许能找到办法,找到帮寨子,帮大家报仇的路子。”
我说得磕磕绊绊,但意思到了。不能困死在这里。
墨先生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赞许,微微颔首。“阿虎?”
阿虎喘着粗气,看看我,又看看墨先生,最后狠狠一抹脸:“寨主信你们,我也信!妈的,窝囊死不如拼一把!突围!”
几个还能站着的寨民互相看了看,也陆续点头。绝望之中,突围至少还有一线渺茫的希望。
“好。”墨先生直起身,“事不宜迟。伤员和妇孺,由几位长老带着,从后山密道悄悄撤离,去‘月亮湖’旧寨遗址暂避,那里隐蔽,有水源。阿虎,你挑十个伤势轻、手脚利索的弟兄,跟我和林劫,从前山佯动,吸引敌人注意力,为撤离争取时间。然后,我们分头突围,在‘落鹰涧’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