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有些意外:“你是证人?”
“我是记账的。”陈小满瞪大眼睛,“我家每天卖多少鱼、多少钱,我都记得。你们这本子说是去年八月的,可我昨天在洪叔冷库见过——纸还是潮的!墨都没干,怎么可能过了几个月?”
屋里顿时骚动起来。
技术科的小张接过账本,用放大镜查看边缘。越看眉头越紧。
“这墨水...”他低声说,“有问题。”
众人都望向他。
“这种墨水含‘罗丹明B’,83年就禁用了。现在没人会用。纸看着新,墨却是老配方,说明要么是旧货,要么就是人为做旧。”
他又翻一页:“还有,笔画边缘微微晕染,说明写字时环境潮湿,纸吸了水分。这样的纸不可能保存半年。”
局长脸色沉了下来:“你是说,这账本是最近做的?”
“至少不会早于今年年初。”技术员肯定地说。
马明远坐不住了,猛地站起来,伸手去拿公文包:“不可能!这是我们公司档案室调出来的!”
“档案室?”陈岸冷笑,“那你敢让我看看签名吗?”
马明远僵住了。
陈岸翻开最后一页,指着一行字:“这笔迹模仿得挺像,但‘陈’字最后一竖太直。我爸写字有个小勾,你不知道吧?”
没人说话。
马明远的手缓缓缩回,喉结滚动了一下。
局长站起身,对身边警员说:“把这账本收起来,列为可疑物证,送去市局复核。马明远,你涉嫌提供虚假材料,暂时不得离开县城。”
“我没有!”马明远声音陡然拔高,“这是公司正常流程!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那你解释一下。”陈岸盯着他,“为什么你公文包里有和船上技术人员一样的M.Y.笔?为什么你出现在走私船的控制室附近?为什么每次你出现,就有人失踪、有船被撞?”
马明远嘴唇发白,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陈小满拿起算盘,在桌上敲了一下:“我告诉你,我们渔民不怕你们这些穿西装的。你们以为改个账本能让我们变成贼?可海风吹久了,纸会烂,墨会褪,真相不会丢。”
技术员小张合上账本,低声补充:“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没说。”
“什么?”局长问。
“这纸上的编号,是90年代才启用的防伪码。83年根本还没有这种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