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明远猛地站起,椅子向后滑出。陈天豪却未动,只是眼神骤然变冷。

陈岸走到桌前,取出布袋,倒出三支笔,整齐排成一列。

“你们用的是同一个矿源做的笔。”他说,“南洋D-9,三十年前沉船的地方。那片海底埋了多少人,你们还记得吗?”

马明远脸色发白,看向陈天豪。

陈天豪坐着不动,手指轻敲桌面:“你是谁介绍来的?”

“没人介绍。”陈岸直视他,“但我认识这张脸。在另一个世界,你也是我的老板。”

陈天豪皱眉,随即笑了:“胡言乱语。”

“不是胡说。”陈岸将分析仪放在桌上,“三支笔,成分完全一致。你送给孩子的纪念品,和你签走私合同用的笔,出自同一批次。你们以为换个外壳,就没人看得出来?”

陈天豪缓缓起身,金笔在指尖一转,收入西装内袋。

“年轻人,”他说,“有时候知道太多,不如装作看不见。”

话音未落,他右手悄然滑向袖口。

陈岸本能一闪。

砰!

一声闷响,玻璃炸裂。

子弹穿过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击中后方钢化墙,蛛网般的裂纹迅速蔓延,一块碎片坠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陈岸没有回头。他清楚后面藏着什么——上周他悄悄让人安装的备用声呐仪,贴在墙体夹层里,线路伪装成装饰条。

设备因震动自动启动。

喇叭传出一段录音:

“赵有德:钱万三那边快撑不住了,账本可能保不住。”

小主,

“陈天豪:不怕。只要陈岸不动,渔民翻不起浪。等他们把海捞干,我们转非洲。”

“赵有德:可孩子们...”

“陈天豪:闭嘴。你拿了钱,就别谈良心。”

录音结束,会议室陷入死寂。

马明远僵立原地,手微微发抖。他低头看自己的袖口,上面沾着一点灰色粉末——那是昨天去铀矿码头取样时留下的。

陈岸上前,拾起那支刚开过枪的金笔。

笔帽底部刻着一行小字:Made for CTH. 1982.

他认得这个缩写。

CTH,正是陈天豪英文名的首字母。

“这支笔不是今年做的。”他说,“是八年前定制的。你一直带着它,签下所有见不得光的合同。”

陈天豪没有否认。他整理领带,语气平静:“你想怎么样?报警?拿录音去告我?”

“我不想怎么样。”陈岸将笔放入证物袋,“我只是让你们知道,有人一直在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