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捡起来,对着微弱的光线辨认编号。虽已残破,但前三数字仍可识别。
他又从口袋掏出一张糖纸——皱巴巴的,印着卡通小鱼,是上个月陈天豪发给村里孩子的小零食。他将港币碎片与糖纸背面比对,那里有一行极细的烫金字:“粤Z·6729”。
和他记下的资金流水号,完全吻合。
这丫头不是独自行动。她是替人办事,而且背后之人身份不低。
能将港商私下赠送的糖果与资金编号联系起来的人,绝非临时起意。她父亲赵有德不懂这些,真正的幕后,一定是陈天豪在布设眼线。
陈岸将碎片放进新的密封袋,贴身收好。他站起身,望了眼赵秀兰离开的方向,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声呐仪重新摆回原位,按了几下按钮,让屏幕停留在“洋流异常波动”那一栏。
他知道,对方很快就会发现——今天的数据,和昨天不一样了。
他没关机,也没带走设备,反而在沙滩上多画了两条线,像是标记某个重要位置。做完这些,他才慢悠悠往回走,路过一块大石头时,顺手掰了片干海苔塞进嘴里,嚼得咔哧作响。
回到岸边小路时,天边已泛出青灰。远处渔村的烟囱升起炊烟,早起的妇女提着水桶出门。他低着头走,像个刚巡完滩的普通渔民,没人注意到他手中多了个密封袋。
但他没有回家。
在离自家五十米远的岔路口,他停下脚步,倚靠在电线杆旁。风吹得衣服啪啪作响,他掏出饭盒,掀开盖子。
里面是周小芹送的馒头,还剩半个。
他咬了一口,面有些发酸,但耐饿。吃着吃着,忽然想起一件事。
昨夜他离开冷库前,王麻子躲在厕所打电话,说了句“粤字头的船”。
而赵秀兰刚才拍的照片里,声呐仪显示的异常洋流方向,正好指向外礁那片沉船区。
一艘“粤”字号的走私船,三天前撞上了暗礁。
现在,有人急着想知道它的具体位置。
他咽下最后一口馒头,合上饭盒,插回腰后。然后转身,朝码头走去。
还没到防波堤,他就看见周大海蹲在自家船头抽烟。烟头一明一灭,像是在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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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周大海没抬头,“我妹说你拿了东西就往这边走。”
陈岸嗯了一声,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