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村委的人对视一眼,悄悄往后退了半步。
赵有德脸涨红了:“胡说八道!谁教你记这些的?是不是你哥教的?”
“我不用他教。”陈小满手腕一扬,算盘横在胸前,“我只信数。数字不会骗人,人才会。”
她忽然转身,指着屋顶那盏煤油灯:“灯后面的墙上,贴着你写给港商的第三十七封信。右下角有烟头烫过的痕迹,你要我现在撕下来念吗?”
赵有德瞳孔一缩。
这时,陈岸才动了。他拉开抽屉,拿出一叠信封,整整齐齐摆在桌上。每一封都完好无损,但封口处有一道浅浅的压痕,像是被人反复摸过。
“你写的,她听了。”陈岸拿起最上面那封,“每次你和港商接头,她就在码头卖烤鱼。风向对的时候,能听清一半话。”
他一张张摊开:“你说‘货到了就打款’,她说这句听过三次;你说‘赵秀兰那边没问题’,她说那晚你多喝了两杯白酒;你说‘等台风过了再运第二批’...”他顿了顿,“她说那天你穿的是新皮鞋,走路声音特别重。”
赵有德嘴唇开始发抖。
“她不信纸。”陈岸放下最后一封信,“她只信自己算出来的账。”
陈小满走上前,算盘轻轻搭在桌边,珠子碰着信封发出“叮”的一声。“五次纵火未遂。”她低声说,“第一次烧周大海的船,第二次烧收购站西库,第三次...烧你亲侄子的棚屋,为了骗保险赔款。”
“放屁!”赵有德吼出来,伸手就要抢桌上的信。
陈岸脚下一挡,鞋底抵住桌腿,纹丝不动。
“你敢动这些信,”他说,“明天全县都会知道,村支书替港商洗钱,拿扶贫款打通海关。”
“你以为没人管得了你?”陈小满突然提高声音,“我妈死前那个月,低保被扣了四回!你说系统错了,可你女儿赵秀兰那月买了新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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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有德猛地转头看她,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你怕了吧?”陈小满冷笑,“你不怕穷,不怕风浪,就怕有人把账算清楚。”
她“啪”地一拨算盘,最后一串数字定格。“总共三千六百八十块。你贪的、偷的、骗的、烧的,全在这儿。少一分,我找你算利息。”
赵有德喘着粗气,额头青筋直跳。他回头瞪那两个手下:“愣着干什么?把这些东西收了!查封!”
两人犹豫着上前。
陈岸站着没动,手却悄悄按在了桌下的暗格上。那里藏着声呐仪的备用电池,只要一按,所有证据就会自动上传到县气象站备份。
“你们现在走,还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他对那两人说,“要是碰了这些东西,明天你们的名字也会出现在另一份名单上。”
那两人脚步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