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岸没回头,继续往前走。但他耳朵竖着,听见王麻子最后嘀咕了一句:“...港商那边催得紧,这批货必须压成本。”
他脚步微顿。
港商!
又是这个词。
父亲日志里的坐标,名片残片上的“南洋航运”,还有批条末尾的“代购协议”...全都绕不开这两个字。
他走到巷口,停下,从衣袋里摸出那张残缺的名片。对着光看了会儿,又掏出昨天在桨底刮下的黑粉,捏在指尖捻了捻。
不是煤灰,也不是机油。
有点滑,遇风不散。
他忽然想起什么,快步折返回收购站侧面的排水沟。
那里堆着几个废弃的塑料桶,和码头漂来的那只很像,只是更破。
他扒开一个倒扣的桶,内壁残留着一层灰白色结晶,边缘泛黄。
他蘸了点水抹上去,晶体迅速溶解,指尖传来轻微的灼感。
碱性...
工业级清洗剂?
他眉头皱紧。这种东西不该出现在渔货运输链里。除非...
除非是用来洗船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