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阳光刺眼,海风卷着咸味扑在脸上。他站在台阶上没急着走,而是回头看了一眼那扇小铁门,门缝底下,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像是金属拖过水泥地留下的。

他记下了...

正要抬脚,身后传来脚步声。洪叔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把铜钥匙,正低头看锁孔。

“小伙子。”他叫住陈岸,声音沙哑,“下次来,早点。”

陈岸点头。

洪叔没多说,只是用钥匙轻轻刮了刮门框上的锈迹,然后当着他的面,把第三把钥匙插进去,拧了一圈,又拔出来,攥在手里。

动作很慢,但意思很清楚。

陈岸懂了。

他转身走下台阶,脚步比来时稳得多。路过墙边那排排水箱时,他顺手摸了摸其中一个的盖子...冰凉,但边缘有点发软,像是制冷剂不足。这种箱子按理说应该全天供电,可村里电压不稳,夜里常跳闸。

他记得昨夜回家路上,看见收购站后窗透出灯光,一直到后半夜才灭。

脑子里刚转完这个念头,身后突然传来争执声。

“你干什么!”是王麻子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藏不住火气。

“我查下库存不行?”洪叔的声音平静,“你是怕我看出什么?”

“您这是信不过我?”

“我不是信不过你,我是信不过那些半夜开门的人。”

接着是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