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满站在原地,没追上去。

算盘还攥在手里,指尖冰凉。

她望着哥哥的背影,一步步踩进浅水区,裤腿卷到膝盖,竹篓沉甸甸地坠着他的右臂。

阳光照在水面,碎成一片片银光,映在他脚下,像铺了条流动的路。

她低头,再看那块被撬开的岩石。

里面黑洞洞的,像张没闭上的嘴。刚才那些鲍鱼待的地方,现在只剩一层湿漉漉的苔藓,和几缕断掉的海草。

她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岩壁。

指尖触到一道刻痕,很浅,像是有人用硬物划过多次,形成一个歪歪扭扭的“岸”字。

她瞳孔一缩。

这不是自然形成的。

有人早就来过。

或者,一直在等这一天。

她猛地抬头,想喊住陈岸。

可他已经走出二十多米,正踩上一条通往村外的小堤坝。海风掀起他工装裤的裤脚,露出脚踝上一道旧疤。竹篓晃荡着,里面传来轻微的碰撞声。

其中一枚贝壳,壳缘深紫,内里泛青,边缘微翘,像一片凝固的浪花。

它静静地躺在其他鲍鱼中间,表面滑过一道阳光,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