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亲自盖过章。

可批条是王麻子管的,赵有德没理由碰公章。除非,他们是一伙的。要么串通压价,要么私吞份额,用假批条做账。

他盯着那抹红点,手指无意识掐进窗框。

这不只是贪小便宜的问题。

这是在动整个村子的命脉。

渔民靠海吃饭,但出海要批文,卖货要条子,哪一环卡住,全家就得喝西北风。要是赵有德和王麻子联手做手脚,底下人根本查不出来。

而他陈岸,父母死后就被划为“困难户”,所有分配都归村委管。赵有德要是真在克扣,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家。

他坐在窗边,没动。

雾气慢慢散了,海风卷着咸腥味钻进来。远处渔场的人陆续散开,赵有德收起批条,拍拍衣服下台,被人簇拥着往村委会走。

陈岸盯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巷口。

他没出声,也没急着出门。

他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没证据,没人信,贸然开口只会被当成疯子。但他记住了那点油墨的颜色,也记住了赵有德说话时眼神的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