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很冷,陈岸的手指有些发僵。他紧贴着一根金属柱,声呐仪的屏幕在黑暗中泛着幽光。红点仍在移动,方向未变,但信号开始紊乱,像是被人刻意干扰。
他眨了眨眼,拨开眼前飘荡的海藻。氧气表显示还剩三十七分钟。
“不对。”他在耳麦里低声说,“多了三个假信号。”
周大海的侄子在另一端回应:“尾部舱口有动静,他们换了频率。”
陈岸没出声,将声呐仪切换为手动模式。他忽然想起下水前听到的那句“小心”。现在才明白,那不是警告,而是提醒——他会被人用声音欺骗。
他按下脉冲键,低频波撞向金属柱。回音只有一个真实,另外两个太快,是伪造的。
“找到了。”他说,“东南三十米,埋在沙里的那个。”
“我去。”周大海的侄子说完,一蹬腿便游出数米。
陈岸靠着柱子,目光锁住屏幕。真信号越来越强,频率与之前办公室录下的完全一致。他知道,再往前就是对方的核心区域。
十分钟过去,耳麦里传来一声轻响。
“U盘插进去了。”周大海的侄子说,“防火墙有三层,正在破解。”
屏幕闪了一下,跳出一个窗口:【正在加载跨时空身份抹除指令】
陈岸屏住呼吸。
流程图缓缓展开,第一行写着:“目标个体:陈岸(1983-死亡编号A742)”。下方是时间线——七月十五日过劳倒地,七月十六日宣告死亡,家属未认领,遗体移交实验项目。
画面切换,出现一间实验室。穿白大褂的人打开冷冻柜,取出一具尸体。镜头拉近,那张脸和他一模一样。
“这就是模板来源。”他低声说。
系统突然震动,语音响起:“【检测到平行世界干扰】”
紧接着弹出第二段视频。画面中是年轻的陈天豪,站在一台机器前说道:“只要这个世界的他还活着,数据链就不稳定。必须让他在对应时间点‘死’一次,才能完成同步。”
陈岸握紧了拳头。
原来不是复制他,而是要让两个时空的“陈岸”在同一时刻死去,让系统判定此人已彻底消失,从而清除所有异常。
他是对照组,也是被删除的漏洞。
“哥?”耳麦里传来陈小满的声音,“你还在吗?”
“在。”他回答,“别怕,我在传东西。”
他打开系统中的证据程序,将U盘内的文件全部打包。目标地址共有七个:海警卫星、国际刑警备份节点、生态站主机、县局数据中心,以及三个隐藏接收端——都是他提前设好的。
进度条走到六十时,通讯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