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还得掐点上班。”他嘟囔着往外走。
林子离木工坊不远,穿过一片碎石坡就到了。地面松软,踩上去脚底直打滑。他一手护着陶罐,一手抓着路边的藤蔓往前挪。
那棵树长在坡顶,主干歪斜,枝条乱七八糟地伸出去,上面全是尖刺。他绕到背风面,找到一处较粗的分叉,把手套塞进衣领,腾出双手攀爬。
刚踩上第一个支点,脚下碎石一松,整个人晃了一下。他赶紧抱住树干,胸口磕在一根横枝上,闷得喘不过气。
“这破树……”他咬牙往上蹭。
终于爬到目标位置,他掏出小刀,在树皮上轻轻划开一道口子。起初什么都没出来,等了快一分钟,才看见一点琥珀色的液体慢慢渗出,顺着刀痕往下流。
他把陶罐口对准,小心翼翼接住。液体黏稠,流得慢,像在故意拖时间。
等罐子装了大半,他正准备收手,旁边一根枯枝突然断裂,擦着他肩膀划下去,划破外衣,在皮肤上拉出一道口子。
血立马出来了,顺着小臂往下淌。
他顾不上管,先把刀插回兜里,单手抱着罐子往下滑。落地时脚没站稳,膝盖撞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但手里的罐子始终没松。
“还好没洒。”他喘着气检查容器,液面平稳,一点没漏。
回到木工坊,他把陶罐放在操作台上,解开外衣一看,左臂那道伤口不算深,但边缘发红,估计得擦点药。
“先处理木材。”娜娜说。
“你不让我先包扎?”
“血液可能污染样本。”
“我人还没样本重要?”他翻白眼,但还是忍着痛走到水槽边,冲了冲伤口,随便抹了层药膏,拿布条缠上。
回来时,娜娜已经用刷子蘸了树液,均匀涂在桌面凹陷区域。
液体透明,带着淡淡草香,涂上去像一层油膜,反着光。
“要等多久?”
“两小时。”
“这么久?”
“分子渗透需要时间。”
陈浩一屁股坐下,盯着桌面看。那层液体慢慢往下渗,颜色变浅,最后几乎看不见了。
他等得心焦,几次想伸手摸,都被娜娜拦下。
“再碰会影响效果。”
“我就碰一下!”
小主,
“你碰了就得重来。”
他缩回手,靠在椅子上闭眼。可闭着更难受,脑子里全是那道沟,越想越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
两小时一到,娜娜立刻提示可以开始打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