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周兴礼都清楚,这绝非偶然,必然是海川盟处心积虑多年的结果,内部渗透、煽动、外部接应,一环扣一环。
“这事给我们提了个醒。”严星楚敲了敲桌面,“得让邵经牵头,仔细核查一下我军的饷银制度是否合理,该调整的必须调整。尤其是这几年新募的士兵,不能让他们寒了心。即便因兵种、资历有所差异,也必须将规矩条例公之于众,给将士们讲明白!”
他顿了顿,语气转冷:“另外,军中的镇抚司,还有洛天术、王东元那边的监察系统,都给我动起来!一是密切关注士兵日常情绪,及时疏导,防范于未然;二是严查有没有人敢从中贪污,喝兵血!发现一个,严惩一个,绝不姑息!”
周兴礼点头应下,补充道:“大帅,既然要将规矩条例讲清楚,我们不妨再进一步。如今我军内部,边军、地方军的军职体系混杂,升迁渠道不明,长久下去恐生弊端。不如借此机会,将官职升迁阶梯规范化?”
严星楚叹了口气:“老周,这事我考虑过。但眼下我军北方与金方合作,内地又与各军镇同盟,骤然大变,我担心现有的指挥体系会出乱子。”
周兴礼早有准备,说道:“大帅,我们可以分步走。先在我军核心防区内进行规范统一,建立起新的标准。待内部稳定后,再逐步与驻外的军队进行调整,循序渐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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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星楚思索片刻,觉得可行:“好,这事就由你和邵经商议,尽快拿出一个具体方案来。”
“是。”周兴礼记下,又问:“大帅,那眼下临汀城这边,我们该如何应对?”
“既然陈老帅和赵帅都主张静观其变,那我们也就先看看风向。曹永吉不是去了安平城吗,那我们就先先看他如何应对。海川盟拿下临汀,下一步是巩固消化,还是继续扩张,很快就会见分晓。”
他忽然想到什么,转过身,眼中带着疑惑:“老周,海川盟年前就有正兵六万,如今又吞下临汀城近三万人马,他们哪来那么多钱养兵?听说他们在龙山城也没停下建设,这些都是吞金兽。难道他们的海上生意利润如此丰厚?”
周兴礼回道:“据龙山城的细作回报,海川盟每月似乎都有船队从海上运回大量银钱。但他们的航线极其隐秘,我们的人几次想混上船都失败了,非海川盟金部核心老人,根本接触不到。”
严星楚目光闪动:“看来得双管齐下。一方面按周迈夫妻这几年的事继续查,另外不惜代价也要摸清他们的财路;另一方面,青州港和开南港的水师练了这么久,也该拉出去见见世面了,让他们试着往远海探一探,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提起水师,周兴礼不由想起这三年来巨大的投入。
这几年民税是很少的,因为战后不断的减免,全靠商税和洛商护卫队的商路开拓才支撑起了现在的财政局面。
张全曾跟他私下感叹,现在军务方面的开销太大了,光水师开销几乎占了鹰扬军税收的二成!青州港如今拥有大小战船二百艘,水手及作战士兵一万五千人;开南港也有一百艘战船,近万兵力。人不算最多,但造舰和维护的费用确是实实在在的吞金巨兽。
当然,若论烧钱,还有一个地方更甚——火器局。
除了已经装备部队的飞骑炮,听说火器局还在严星楚的坚持下,秘密研发了两种新式火器,一直被列为最高机密。
一年前严星楚视察后,更是力排众议,下令开始批量生产,连邵经都私下表示担忧,认为未经实战检验就大规模投产风险太大。
但严星楚却异常坚定,声称这些火器将改变未来战争模式。具体投入了多少,除了张全、陶玖、严星楚和军器局管事沈唯之等寥寥数人,外人根本无从得知。
所幸,这几年通过与金方合作经营草原,战马来源稳定,价格也相对低廉,使得鹰扬军骑兵建设速度飞快。
除了归宁城有一支直属骑兵卫(五千人编制,一人三马),各主力卫也都配备了千五百人的骑兵营,否则,光是养马就能把财政拖垮。
就在严星楚与周兴礼商议军务的同时,皇甫辉府上。
即将远行开南的皇甫辉正陪着妻子王槿在花园散步,突然听到东南变故消息,让他脸上瞬间爆发出狂喜之色。
“槿儿!真是天助我也,我人还没有到,东南就起乱子了。”皇甫辉激动地一把抱起王槿转了个圈。
王槿被他吓了一跳,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染上一丝忧色:“辉哥,那你现在去开南城……那不正好可能遇到打仗。”
“怕什么!”皇甫辉意气风发,“练兵不就是为了打仗。”
他迫不及待地拉着王槿的手,“走,槿儿,我们这就去向兄嫂(严星楚夫妇)辞行,马上出发,不等明天了!”
看着丈夫神采飞扬的样子,王槿将担忧压在心底,温柔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