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好的花生泥趁热“包饼”。顾油匠把花生泥倒在干净的布上,揉成直径一尺的圆饼,用布包紧,再用草绳捆牢。“包得要紧,”他把包好的油饼摞在榨油机的凹槽里,“这样压榨时油才能被逼出来,不然油会藏在泥里,榨不干净。”
压榨是最关键的一步。顾油匠把油饼在榨油机里排好,转动螺杆,让压板慢慢挤压油饼。随着压力增大,金黄的油珠从油饼里渗出来,顺着凹槽流进油缸,油香瞬间弥漫了整个油坊,醇厚得像化不开的蜜。“这叫‘出油’,”他看着油珠汇成油流,“压力得慢慢加,太急了,油饼会裂,油就跑不干净了,就像挤海绵,得慢慢挤,才能挤干水。”
丫蛋看着油缸里的花生油越来越多,金黄透亮,像流动的琥珀,忍不住问:“爷爷,这油能直接吃吗?”
“能,”顾油匠用小勺子舀了一点,递到丫蛋嘴边,“尝尝,咱这是‘毛油’,带着花生的原味,香不香?”
丫蛋抿了一小口,油滑滑的,带着浓浓的花生香,一点不腻,她用力点头:“香!比家里的油香多了!”
压榨后的油饼叫“麻糁”,是上好的饲料,顾油匠把麻糁装袋,留给村里的养殖户。“一点都不浪费,”他说,“花生的仁榨油,壳当柴,饼喂牲口,这才叫物尽其用。”
毛油要“过滤”。顾油匠把油倒进铺着细布的漏斗,让油慢慢渗进下面的油缸,滤掉里面的细小杂质。“滤过的油才清亮,”他看着油缸里的油,“炒菜不起沫,不冒烟,吃着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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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人都爱来老油坊榨油,说顾油匠的油“纯”,没有添加剂,炒菜香,炸东西酥。有户人家办喜事,一下子榨了五十斤,说要用这新油炸丸子、炸耦合,“让客人尝尝咱山里的纯香油”。
有天,镇上的超市老板来油坊,闻着花生油香,非要订一批货。“顾大爷,您这油太地道了,城里的桶装油根本没法比,我给您装瓶,保证卖得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