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这个标准来说,庞统说的没错,班固说的更没错。
杨彪叹道:“众人注解,各有认知,遂有五经,只因圣人微言大义,文无对错而已。然则五射,五御,九数却被束之高阁,只因此间之难,非苦学真知不能领悟。今儒生避重就轻,去难取易,皓首穷经却只囿于前人之见,无异于闭门造车,穷极一生,不过是作茧自缚而已。”
杨彪的声音沙哑甚至有些中气不足,却如黄钟大吕,震动所有人,这番对儒生的批判可谓一针见血,而这番见识,显然也隐隐有宗师气度。
杨彪的预见并非无的放矢,到了宋朝之后,儒学已经成为华夏民族的一道枷锁,程朱理学更将女人捆绑起来,灭人欲之说简直是文明的倒退。
刘琦也有些意外,今日试探揶揄这些迂腐的书生,不过是为了打压士族气焰,方便推行接下来的新政,让他们少说话,做好分内之事。
但杨彪这一席话,必定让儒家掀起一场革新风波,想杨彪经历过十常侍、董卓、曹操之乱,在云波诡谲的漩涡中心活下来,虽然比不上孔子游历六国,但这番经历却是其他人没有的,这就是历经磨难后的真知灼见!
“孟子曰: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家国如此,人亦如此,儒学何尝不是如此?”杨彪的声音在金殿回荡着:“蒙武帝独尊儒术,吾等后辈本该再接再励,而非自满自得。今陛下办科举,兴百家,并非针对儒学,而是为国为民。”
“儒学以德治国,以礼安民,以仁育人。然国将不国,何以为治,朝纲崩乱,儒生何为?”
杨彪面色潮红,情绪有些激动,似乎想起了那些苦难的日子,大声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所有人目光看向杨彪,那佝偻的身躯此刻却变得高大无比,甚至有光辉氤氲出来。
杨彪从此刻,已然成圣矣!
刘琦也没想到打破儒学僵局的会是杨彪,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扫视全场问道:“众爱卿为何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