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这幅满是裂痕和孔洞的画芯,就被从反面填补上了大大小小的绢片和绢条,将原来的裂痕和孔洞都填补了起来。
由于经纬密度和直径都相当,因此这次续接就相当的完美,基本上画芯纤维和补绢纤维能够续接,等到将画芯重新上墙,就已经肉眼可见的“完美”了。
当然因为原画芯的颜色和仿古绢的颜色还是有一些差异,画面还得加一道全色工艺,将补绢的颜色调整到与画芯一致之后,就可以用墨彩进行画意修补,就是将缺失的那些笔画色块给添补到画芯上,行话称为“全色接笔”,最后形成一幅几乎看不出修补痕迹的画作。
重新刷胶矾以后,修复工作就算是完成了,然后进入重裱阶段——上局条、用整绢托芯,再经过镶、覆、砑光等步骤,这幅画就再次起死回生了。
有了仿古绢的加持,“最小干预性”,“最大信息保留”和“安全性”的原则得到了最大的贯彻,算是可以彻底恢复文物原貌,达到“修古如古,天衣无缝”的效果。
徐邦达非常的满意,最难这一步已经完成,从效果来看完全超出了最好的预期,而且对于绢本类书画文物的修复装裱工作,其意义几乎是革命性的。
从今天开始,这类修复工作,就应当采用新的标准了。
而且这工作还可以继续做细,而且照着这个思路继续下去,或者用不了多久,马王堆素纱禅衣这类文物,未必就不能仿制出来了。
这种细丝不仅仅可以用在书画修复上,其实还有很多用途,比如苏绣,蜀绣,云锦,蜀锦,缂丝等手工艺,就可以用更细的丝线来表达更加细腻的笔触,让织出的画面更加精致生动。
还有丝线变得更细后,可以在较小的幅面上进行刺绣,为制作更小型的文创产品提供了可能。
不过这些都是别人的事情了,周至这次能够在徐邦达的亲自指点下,补上了自己在装裱这一门里最薄弱的一环——补绢,就已经彻底的心满意足了。
很多东西对于周至现在的水平来说,掌握起来非常快,就好比掌握了大学数学后再去解初中数学题一样,只需要老师轻轻提点一下解题思路就够了。
到了晚上,杨和的传呼终于打了过来,问他在哪儿。
结果听说在首都,杨和就说苏大头来了蜀都找他玩,这下只好自己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