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电话来要钱,转头又立马来要武器,真是贪得无厌啊。”
“将军,我们的装备也快不足了。”
靳主笑,“你觉得他们是打我们的主意?不,他们是打西方人的主意。这是见西方人支援我们眼红发热,想分一杯羹呢。可是我们在流血牺牲,他们伸手就想拿,凭什么?”
“我马上回绝谈家斌。”
“不。”
靳主制止,“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少给一些就好了。这点军火,我们还是出的起。”
说着,这位同盟军领袖眼中精光闪烁,凶相毕露,“他们现在吃下去多少,以后总有机会让他们加倍吐出来。”
大丈夫能屈能伸。
有时候,得学会忍辱负重。
这一点,需要向巴图鲁学习啊。
靳主的眼神更加锐利。
一切的恩怨都有了结的时候,距离画下句号的日子,不远了。
“西方人的军火已经入境了,即将准备运输过来。”
战场之上。
时间就是生命。
这一次西方人非常效率,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可同盟军毕竟是军阀武装,肯定不可能大张旗鼓的进行空投,只能进行地面运输,而且必须隐秘。
“我带人去接应。”
穆纶立即道,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一颗螺丝钉,哪里需要哪里扎。
靳主抬手。
“这点小事,不需要你亲自出马,我已经让钦子丹负责了。”
靳主不想自己的左膀右臂太过辛苦。
“将军,这批军火价值连城,并且事关重大,影响战局的走势,我觉得我需要走一趟。”
“穆纶,你也不是铁打的,不要把什么担子都往身上抗。这批军火由官方护送,走的也是官方的渠道,而且我让钦子丹点兵五千前去接应,能出什么岔子?”
靳主道:“你是不是担心叛军乱党?”
他眼神瞟向西风岭发来的报告,“隧道已经被炸毁,这些老鼠钻不进来了,内甘都又被我们半包围,万无一失。”
领导把话说到这份上,作为下属,肯定没办法继续争辩。
“西方人这次也支援了我们一批新式无人机,只要装备一到,就是那些叛军的末日。”
“他们不担心暴露?”
靳主冷笑,“和东方人一样,都是一帮伪君子而已。玩的同样是民用改军用的把戏,纯粹自欺欺人。穆纶,你知道什么是权力吗?就是你知道你是自欺欺人,你也知道全世界知道你在自欺欺人,但全世界还不得不配合你一起演戏,装聋作哑,装傻充愣,这就是权力。”
思想境界骤然拔高了无数纬度,穆纶一时间接不太住。
“规则,是强者制定的。这个世界就是一个草台班子,只有足够强大,你可以为所欲为。”
穆纶缄默不语。
靳主知道扯远了,他不过一个军阀,也顶多在这个山窝窝有机会唱唱主角戏而已,妄图登上更大的舞台,目前是痴人说梦,但不过……未尝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只待消灭魏邑,重新整合同盟军,然后与政府议和,借助促进国家民族大团结功臣的风势,届时他肯定会成为境内最知名的人物。
然后……
谁说不能反客为主,鸠占鹊巢?
海到无涯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路是走出来的。
思想有多远,人就可以走多远!
Anything-is-possible!
那个时候,什么四大家族,什么正统勋贵……统统都得在他脚下匍匐颤抖!
《水浒传》的故事,他看过,他接受招安,当然不是想学愚蠢的宋江。
只是他内心的想法,注定不能对任何人透露,包括眼前的第一心腹穆纶。
前景无限辽阔,但路要一步步走。
还是得先把眼前的困境给解决。
靳主的瞳孔先是跳动起火苗,而后火苗逐渐扩大,随即又慢慢消退。
他沉默了会,望向墙外的天空。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穆纶面露疑惑,不明所以,“将军指哪里?”
靳主抬手,右手斜指墙外。
“没有感觉太安静了吗。”
“应该是隧道被炸毁的消息叛军也收到了,斗志涣散,不敢再继续挑衅。”
靳主摇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没有这么简单。如果真的斗志涣散,那么他们应该出现大规模的溃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全死了一样的安静。”
他看向穆纶,“如果换作是你,这种时候,会怎么选择?”
穆纶面不改色,很快回复道:“投降,或者拼死一搏。”
没错!
与靳主的想法不谋而合。
时间现在站在了他这边。
越拖下去,缺乏补给的叛军胜算越小,所以应该选择速战速决才是。
可现在的内甘都,仿佛突然按下了暂停键,叛军好像和他们比拼起耐心来了。
靳主皱眉,抬起胳膊,左臂拖着右肘,右食指搭在鼻梁侧翼,沉思。
他在等军援。
叛军在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