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纶试探性道。
其他人无所谓,但魏邑毕竟非同小可,不说打下了半壁江山,但同盟军现在的威势起码有三分之一是他一枪一弹打出来的。
地位高倒是其次,关键在于魏邑在军中的声望。
这才是最麻烦的。
“你和魏邑共事了这么久,你觉得魏邑能愿意与四大家族一笑泯恩仇吗?”
穆纶动了动嘴,刚要说话,又听到:“说实话。”
穆纶语气一顿,随即露出苦笑,他摇了摇头,叹道:“难度很大。”
“你和他也不怎么要好,你觉得你去不是白费力气,甚至是自取其辱?”
看来作为上位者,对于下属之间的同事关系,靳主也是一清二楚啊,
估摸除了兵法谋略外,东边的帝王心术在这里应该也挺畅销。
“……试一试才知道结果。”
穆纶尴尬道。
“魏邑现在正在负责调查工厂的恐袭案……”
“嗯。”穆纶点头,“我听说好像取得了一定的进展。”
靳主扭头看了他一眼,自带三分凶悍的脸上不见喜怒,“你听说的消息就这么简单吗?”
穆勒面露犹豫、为难,最后还是道:“将军,魏邑的行为虽然有点冲动,但是我觉得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都是为了早点查明真相,是为将军的委托负责。”
这种时候,竟然没有落井下石,反倒仗义执言为对方开脱。
作为政敌,委实是难能可贵了。
当然。
也可能是以退为进,故意为之,在领导面前展示自己的格局和大义。
而靳主应该也是这么认为,他不冷不热的笑了笑,“要是把你们俩换个角度,现在你是魏邑,魏邑是你,你认为魏邑会怎么回答我?会帮你解释吧?”
穆纶苦笑,没有吭声。
靳主目视前方,继续慢走,“你啊,永远比魏邑圆滑,魏邑要比你耿直的多,所以他做的出来的事,你永远做不出,反之亦然。”
穆纶无声跟随。
“我虽然说过,会全力支持他,但从来没有允许他带兵公然冲击地方政府大楼,难道就没有更婉转的方式?是想不到,还是懒得想?”
穆纶不敢插嘴,或者说,喜闻乐见。
“就是因为他的冲动,我收到了无数对他的抨击和指责,要求我处罚他,可是都被我压了下来。”
“将军,我相信魏邑是没有私心的。”
穆纶勉强发声。
“以前很多人说他恃宠而骄,还有人念叨什么功高震主,我从来没当回事,但是现在……”
靳主道:“他真的一点分寸都没有吗?是真的觉得无所谓,还是故意让我为难?”
怎么聊着聊着画风变了?
不是讨论怎么说服全军上下接受招安吗?
这种时候,按道理,穆纶是不能开口的,因为他无论说什么都不对,帮魏邑说话,那就是顶撞上级,假仁假义。帮着贬斥魏邑,那就是煽风点火,落井下石,所以最好就是充哑巴,可他还是没有保持沉默。
“将军,不妨这样,我们先把魏邑叫回来,看他自己怎么解释。”
“他要是有心解释,应该早就自己回来了。”
靳主言简意赅。
穆纶顿时安静。
“走遍天下游遍州,人心怎比水长流,都说桃园三结义,哪个相交到白头。”
靳主默念。
穆纶神色凛然,更是不敢再随意发言。
“你是军需总管,也是我们同盟军的中流砥柱之一,穆纶,现在,到了该你站出来的时候了。”
靳主道:“魏邑在军中还是有不少的追随者,如果他们不愿意配合,只能采取必要的措施,天气转暖了,把你军火库里的武器都运出来晒晒太阳吧。”
穆纶面露惊色,犹豫不决,欲言又止。
“任何时候,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这样才能有备无患,立于不败之地。我给你一本孙子兵法,有空常看看。”
这是打算培育新的陷阵大将吗?
“是。”
穆纶低头应道,不再多言。
或者说,等的就是这个结果?
靳主停下,望着操练中的方阵。
“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