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令人作呕的铁锈味,那是血液干涸与新血泼洒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煤气灯的光线在这间肮脏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昏沉,勉强照亮了墙壁上飞溅的猩红。
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门口,站在一张厚重的木桌前。
桌子上,景象惨不忍睹,破碎的衣物、难以分辨原本模样的血肉组织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地狱般的图景。
它们被粗糙地堆叠、拼接,仿佛某种亵渎神明的、未完成的“艺术品”。
这是一家人。
整整齐齐的一家人。
现在全部都混合在了一起。
卡洛斯手中握着一把狭长的剥皮匕首,刀锋在灯光下闪着寒光,正慢条斯理地切割着桌上的一块组织。
他的动作精准而稳定,带着一种近乎仪式般的专注,仿佛不是在肢解尸体,而是在进行一项神圣的工作。黏腻的切割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杀戮后的狂热或疲惫,只有一种深沉的、近乎迷醉的愉悦。每一次刀锋划过,都让他感受到一种灵魂层面的满足。
愉悦。
匕首切割肉体的时候,让他的内心充满了愉悦感。
“父亲、母亲、儿子、女儿……”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却带着奇异的韵律,像是在吟诵诗篇,“一个完整的循环,一次圆满的终结。多么……美妙。”
这家人原本只是伦都的一个普通中产家庭。
但是很不幸,这个悲惨的家庭被卡洛斯给盯上了。
卡洛斯放下匕首,沾满血污的双手在身前一块稍显干净的布上擦了擦,但效果甚微。
他环顾着这间被他称为“功业之室”的屠宰场,目光扫过那些代表着成果的残骸,满意地点了点头。
“差不多了,”卡洛斯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
“积累已经足够。愤怒、恐惧、绝望……尤其是至亲之人在眼前被毁灭时迸发出的那种极致的情感,我都已品尝、收割。”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属于序列7 “杀人犯” 的力量。
这股力量在一次次成功的“功业”中变得越发凝实和活跃,仿佛已经触摸到了某个无形的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