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今日，是结结实实地踢到了一块无法撼动的铁板。

所有尚且能维持站立，意识清醒的青剑宗、炁宗高手，包括剑南天和东道主在内，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与后怕。

他们再也不敢有丝毫犹豫，更别提什么追杀宁凡了，此刻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一群人灰溜溜地开始拾起地上那些昏迷不醒的同门，连一句狠话都不敢再说，仓皇无比地向着来时的方向飞速退去。

生怕慢了一步就会引来灭顶之灾。

经此一闹，青剑宗和炁宗这番堪称滑稽的表演，倒是意外地帮宁凡分担了不少压力。

在场众多中州武者，包括佛莲神女和远处隐匿的天霞尊者等人，对这位‘无始天宫圣子’的注意力被拉走了许多。

尤其是佛莲神女和天霞尊者，二人似乎也彻底打消了继续试探宁凡的念头。局势，暂时变得微妙地平稳下来。

待青剑宗和炁宗的人狼狈消失在天际，言小姐这才转过身，再次走到宁凡身边。

她仰头看着宁凡那张淡漠的脸，之前面对外人时的睥睨与冰冷悄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探究和些许执拗的神情。

“殿下。”

她轻声开口，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清脆，但多了几分认真。

“您其实还是认得我的，对不对？”

她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宁凡的眼睛。

“否则的话，刚刚那群蠢货将我错认成那个叫‘宁凡’的人时，为什么会在一旁发笑呢？”

宁凡：“……”

他心中一阵无语。

这女人的观察力倒是敏锐。

不过，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笑，根本不是什么认不认得她的问题，更多的原因在于……他才是那个被追杀的宁凡本人……

小主，

言小姐见宁凡依旧沉默，不由得歪了歪头，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充满了不解与困惑，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殿下，您为何始终不愿对我开口，说出那句话呢？是时机还未成熟吗？还是有什么其他的难言之隐？”

“……”

宁凡继续保持沉默。

但他这长时间的沉默，似乎反而让言小姐产生了某种误解。

她看着宁凡那看似平静无波，实则好像蕴含着深意的脸庞，自行脑补出了许多内容。

她觉得，眼前这位‘无始天宫圣子’，或许当真有着无法言说的苦衷，所以才不能与她相认，不能说出那本该属于他们之间默契的初言。

宁凡：“……”

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应该说些什么，任何一句话，都可能露出破绽。

不过……

看着眼前这位身份尊贵，实力强悍，在外人面前高傲无比的言家小姐，此刻在自己面前，竟然流露出这种带着几分小女儿姿态的执着与追问，宁凡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奇异的感觉，甚至隐隐有些意动。

要知道，当初在阴阳神宗，他以‘宁凡’身份与她接触时，这位言小姐可是十足的傲慢与疏离，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能记住。

两相对比之下，这种反差让宁凡觉得颇为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