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寒月高悬。

北原的夜，比西原域要冷冽得多，空气中都仿佛带着冰晶的棱角。

听雪楼内，却是温暖如春。

楼阁的顶层，并未设置窗户，而是以一整块巨大的透明晶石为顶，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璀璨的星河与飘落的雪花。

司马明月一袭素雅的月白长裙，静静地立于窗前，绝美的侧颜在月光下，宛如一尊毫无瑕疵的冰玉雕像，清冷而又圣洁。

在她面前的玉案上，一壶灵茶正冒着袅袅的热气。

“老师。”

方开元走进楼阁，对着那道背影，恭敬地行了一礼。

“来了，坐吧。”司马明月转过身，那双清冷的凤眸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笑意。她亲手为方开元斟满一杯灵茶

“尝尝，这是刚从隔壁仙城购入的冰心悟道茶，有静心凝神，辅助悟道之效，平时路途遥远，可不容易喝到。”

“多谢老师。”方开元坐下，端起茶杯，一股沁人心脾的寒意与茶香，顺着喉咙滑入腹中，让他连日来因奔波而有些浮躁的心神，瞬间为之一清。

“今日，你应对得很好。”司马明月看着他，缓缓开口，“不急不躁，不卑不亢。面对司马景的挑衅，你能沉得住气，没有落入他的圈套，我很欣慰。”

“老师谬赞了，若非老师及时赶到，学生恐怕也难以轻易脱身。”方开元实话实说。

“我即便不来，你也有后手，不是吗？”司马明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能洞穿他的一切心思。

方开元闻言，只是笑了笑，没有否认。

“开元，”司马明月的神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接下来的话，你需牢记在心。”

“学生洗耳恭听。”

“北原战场，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和残酷。”司马明月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这里，不仅仅是人族与妖族的血肉磨坊，更是各大势力，各个派系之间，利益交错的棋盘。”

“在这里，金丹满地走，元婴也并非顶尖，真正能决定一场战役走向的，是那些化神尊者，甚至是坐镇一州的炼虚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