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两个时辰,头儿。”
“人多的时候叫我侯爵大人,联盟的那种叫法就不要叫了。”
“好的,头儿。”
了望手低头啐了口带血的唾沫——那是昨晚跟同伴角力时咬碎的牙床,“雾快散了,英兰王国玫瑰行省的海岸线该露出来了。”
舱内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与咒骂。
十几个维京人挤在狭窄的空间里,有人把辫子盘在头顶打盹,发间还沾着上一场劫掠时的血痂;
有人用匕首削着木矛,裸露的胳膊上盘虬着狰狞的刺青,图案是北欧神话里的巨狼与毒蛇。
他们的皮靴踩在甲板上,留下一串串带着冰碴的泥印,靴筒里散发出的气味,能让最泼辣的酒馆老板娘都皱起眉头。
“把桨再划快点!”
侯爵的光头在雾中闪着油光,前额到头顶的毛发全被剃去,露出颅骨的青色轮廓,唯有两侧各留一条灰黄色的辫子,垂在胸前像两条僵硬的蛇。
“等抢够了丝绸和葡萄酒,回去就能换三个暖和的婆娘!”
战士们的哄笑在雾中炸开,混着木桨击水的“哗哗”声,惊飞了礁石上栖息的海鸟。
他们望着南方越来越清晰的海岸线轮廓,裸露的胳膊因兴奋而青筋暴起。
尽管一次又一次被大陆人阻挡前进的脚步,可他们从不放弃。
巴托港、双子港都成为了历史故纸堆里的旧名字,如今只有一个玫瑰港还在尽力支撑。
如果他们的航海技术得到进一步提升,他们甚至能跨越几千海里,直扑英兰最富庶的南方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