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谦见状,心中暗叫不好,正准备站起身来走过去,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他转头看去,只见公社文书李满囤的儿子骑着一辆“永久”牌自行车,风风火火地拐进了院子。车把上挂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两瓶“北大仓”酒。
“刘干事!”李文书一个急刹车,跳下自行车,满脸笑容地喊道,“我爸让你明早去……”话还没说完,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王谦父子身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你们在这干啥呢?”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整个院子都变得异常安静,只有王念白的哭声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哇……我要海螺!小刘叔叔抢我海螺!”王念白突然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在院子里回荡,把其他知青们也都吸引了出来。
小刘反应极快,一把抱起王念白:"臭小子,说了这是科学标本!"转身把粮票塞进孩子兜里,"拿糖票跟你换还不行?"
李文书将信将疑地走了。王谦后背的冷汗把褂子洇湿一大片。回程路上,王念白趴在父亲背上,小手里紧攥着粮票:"爹,我演得好不?"
"好。"王谦嗓子发紧,"回家别跟爷爷说。"
......
天蒙蒙亮时,杜小荷已经开始拆改行李。她把全家最厚实的棉被拆开,抽出棉花重新絮成薄褥,空出的被面改成三个小坎肩。
"黄河二月也冷。"她咬断线头,朝窗外看了眼。王建国正在院里磨那把多年不用的杀猪刀,磨刀石旁摆着个褪色的军用水壶——1947年渡黄河时用的。
王谦把换来的粮票藏进炕洞,转身看见杜小荷在缝制几个奇怪的布条。
"这是?"
"绑腿。"杜小荷比划着,"七爷说黄河滩有蚂蟥,得扎紧裤脚。"
正说着,王晴抱着药箱匆匆进来:"哥,七爷让准备的药。"她倒出几个小瓷瓶,"防瘴气的苍术丸,治泻肚的藿香散......"
王谦突然按住妹妹的手:"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