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谦一把抱起儿子就往屯里跑:"找七爷!"
杜小荷背着王白鹿紧随其后,心脏狂跳得像要冲出胸膛。王念白吓傻了,被黑皮一把抱起,跟在后面飞奔。
七爷见到昏迷的王青山,二话不说就取出银针。老人家手稳如磐石,三根银针瞬间刺入孩子的百会、合谷等穴位。同时吩咐王晴:"熬'五虎擒羊汤',加双倍绿豆!"
王谦急得在药房外直转圈,拳头攥得咯吱响。杜小荷抱着王白鹿坐在门槛上,眼泪无声地往下掉。王念白缩在姑姑怀里,小脸埋在她衣服里抽泣。
不知过了多久,七爷终于推门出来,白胡子上沾着汗珠:"命保住了。"
杜小荷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王谦扶住妻子,自己却也是手脚发颤:"怎么会..."
"狼毒草和蕨菜幼苗极像,"七爷的烟袋锅在地上敲了敲,"但叶背有细毛,掐断出白浆。狗剩媳妇不是故意的,她也不认得。"
王晴端着药碗出来:"得亏发现的早,再加上之前白狐给的七叶一枝花..."她声音哽咽了,"再晚半袋烟工夫..."
王谦走进药房。小青山躺在炕上,脸色仍有些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见到父亲,他虚弱地伸出手:"爹..."
这一声呼唤,让这个面对黑熊都不皱眉的汉子瞬间泪如雨下。他小心翼翼地把儿子搂在怀里,像捧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当晚,王家召开了"家庭会议"。王谦连夜做了个更安全的背架——前面加了防护栏,后面篓子分成两格,一格装野菜,一格装孩子的小玩具。杜小荷则开始编写《野菜辨毒手册》,让王晴配上精细的图画。
"明天起,"王谦严肃地对王念白说,"不管采到什么,先给大人看,懂吗?"
小家伙用力点头,眼睛还红红的。他趴在弟弟的小床边,时不时伸手摸摸王青山的额头,生怕他再发烧。
夜深了,王谦和杜小荷还守在孩子们床边。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影子。恍惚间,王谦似乎看见一道白影从院墙上掠过,轻盈得像一缕烟。
杜小荷握住丈夫的手:"是白狐吗?"
王谦点点头:"它今天救了青山一命。"他顿了顿,"那七叶一枝花..."
夫妻俩相视无言,心中满是感激。窗外,七爷的烟袋锅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沙哑的嗓音哼唱着古老的安魂谣:
"蕨菜拳拳像娃娃,
婆婆丁苦味道佳,
孩儿他娘采回来,
乐坏一屋小馋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