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院套爬犁呢。"杜鹏抹了把汗,"他说要跟你一起..."
话没说完,小姨披头散发地冲进院子,眼睛肿得像桃子。她"扑通"跪在王谦面前:"谦子,救救你姨夫!他要是没了,我和孩子..."话没说完就哭得接不上气。
杜小荷赶紧扶起小姨,王谦注意到小姨棉袄下微微隆起的肚子——顶多三个月,还不显怀。这个年纪怀孕本就危险,要是再受刺激...
"小姨放心。"王谦把猎枪甩到肩上,"我一定把姨夫全须全尾带回来。"
于子明拉着爬犁来了,上面堆着绳索、冰镐和干粮。七爷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带上,万一...给铁柱吊口气。"
王谦一摸就知道是那棵老山参——七爷压箱底的宝贝。
出发前,王谦去仓房取了样东西——爷爷留下的登山爪。铁打的钩子磨得发亮,皮带已经朽了,他换上新的牛皮绳。
屯口聚了不少人。马寡妇塞来一包烟叶:"路上驱寒。"赤脚医生给了小瓶酒精:"伤口消毒。"连平日阴阳怪气的黑皮都嘟囔着:"那什么...注意安全啊..."
最意外的是王晴。小姑娘挤过来,往王谦手里塞了把银针:"哥,要是姨夫伤着,扎合谷穴和足三里..."
七爷最后检查了装备,突然把王谦拉到一边:"记住,见到白狐莫开枪。那东西...邪性。"
日头爬到树梢时,两人正式进山。积雪没膝,每走一步都要费力拔腿。于子明边走边骂:"周铁柱疯了吧?这天气独闯摩天崖?"
王谦没吭声。他注意到雪地上新鲜的足迹——小姨夫的靴印深一脚浅一脚,中间夹杂着几点暗红。那人怕是受伤了。
正午时分,他们到了牛头沟口。狂风卷着雪粒子抽在脸上,像刀割似的。王谦眯着眼望向摩天崖——陡峭的崖壁上挂着冰凌,在阳光下闪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