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拎着大包小裹来到道里区一条僻静的小街,果然有几家私人开的小旅馆。王谦选了家看起来最干净的"和平旅社",推门进去。
前台坐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在看报纸。"住店?"他抬头问。
"有夫妻间吗?"王谦问。
眼镜男推了推眼镜:"介绍信。"
王谦递上那张盖着红章的纸。眼镜男仔细看了看:"牙狗屯...有结婚证吗?"
又来了。王谦早有准备,从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门"香烟递过去:"同志,我们是农村的,办过酒席就算结婚了..."
眼镜男接过烟,态度缓和了些:"一天三块,押金五块。"
比国营旅社贵了六毛,但为了能睡个好觉,王谦咬牙付了钱。房间在二楼尽头,比利民旅社的大些,有张双人床,还有个小小的卫生间——这在1984年可是稀罕物。
"有热水吗?"杜小荷好奇地问。
"晚上七点到九点供应。"眼镜男说完就下楼了。
杜小荷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摸摸这里,看看那里。"谦哥,这床真软!"她坐在床沿上弹了弹,"比咱家的炕舒服多了。"
王谦放下行李,一把抱住她倒在床上:"那今晚可要好好享受..."
杜小荷红着脸推开他:"天还没黑呢..."
两人简单休整后,决定出去吃晚饭。路过前台时,眼镜男叫住他们:"晚上十点锁门,过时不候。"
哈尔滨的夏夜凉爽宜人。他们在中央大街附近找了家小饭馆,点了盘饺子和一碟酱骨头。饺子是现包现煮的,皮薄馅大;酱骨头则炖得酥烂入味,骨髓都能吸出来。
"比娘包的还好吃,"杜小荷小口啜着骨髓,"回去我得学学这手艺。"
吃完饭,两人沿着松花江散步。江风拂面,远处传来手风琴的声音,有人在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杜小荷靠在王谦肩头,轻声哼着不成调的旋律。
"累了吗?"王谦问。
杜小荷摇摇头,但脚步已经有些拖沓了。王谦拦了辆三轮车,花五毛钱回到了和平旅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