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的日头毒辣辣地晒着牙狗屯的黄土路。王谦蹲在自家小院的葡萄架下,捏着一颗青涩的家葡萄摇了摇头。这葡萄又小又酸,酿出来的酒怕是连屯里的老酒鬼都嫌弃。
"瞅啥呢?"杜小荷从灶房出来,手里端着碗绿豆汤。她今天穿了件杏黄色的确良衬衫,两条乌黑的大辫子垂在胸前,发梢还沾着些面粉——准是又在鼓捣什么好吃的。
王谦接过碗,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碗:"咱家这葡萄不成,酿不出好酒。"
杜小荷蹲下身,摘了颗葡萄放进嘴里,立刻皱起小脸:"酸掉牙了!"
"我记得头道岭子那边有片野葡萄,"王谦抹了把嘴,"去年路过时看见过,紫嘟嘟的,个头不小。"
杜小荷眼睛一亮:"去摘点回来酿酒?正好婚礼上用!"
王谦点点头:"明儿个叫上子明和玉兰一起去,人多摘得快。"
正说着,于子明的声音从院外传来:"谦哥!在家不?"话音刚落,人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刘玉兰。虎子摇着尾巴跟在最后,嘴里还叼着只肥硕的野兔。
"哟,说曹操曹操到。"王谦笑着站起身,"正想去找你们呢。"
于子明把野兔往地上一扔:"玉兰打的!一枪正中脑门!"
刘玉兰红着脸推了他一下:"瞎说啥,明明是你..."
杜小荷已经麻利地拎起野兔:"正好,晚上炖兔肉。你们留下吃饭,咱们商量个事儿。"
四人围坐在葡萄架下,王谦说了去头道岭子摘野葡萄的打算。于子明一拍大腿:"巧了!我爹还说呢,头道岭子今年葡萄结得好,山里的熊瞎子都去那边打食儿了。"
"有熊?"杜小荷手上的动作一顿,菜刀悬在兔肉上方。
王谦皱了皱眉:"那得小心点。不过咱们人多,带上家伙事儿,问题不大。"
刘玉兰小声说:"我爹酿过野葡萄酒,说要用熟透的紫葡萄,还得加冰糖..."
"冰糖我有!"杜小荷眼睛亮晶晶的,"去年供销社分的两斤,一直没舍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