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谦拍拍他的肩,顺手抹了把他脸上的血迹:"好样的。还有一头呢?"
"跑远了,"于子明擦了擦汗,劳动布褂子后背全湿透了,"追不上。"
两人回到主战场,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撼——黑熊和公猪的尸体纠缠在一起,周围的地面被鲜血浸透,几棵小树被撞得东倒西歪。另外两头倒地的野猪也已经断了气,眼睛还圆睁着,映着惨白的月光。
"发财了,"于子明搓着手,眼睛亮晶晶的,"熊胆、熊掌、野猪肉......"
王谦却皱起眉头,蹲下身检查黑熊腹部的伤口:"不对劲。"他指着那道已经结痂的旧伤,"看这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伤的。"
李卫国带着几个伐木工人回来了,还推着辆平板车。看到战利品,老猎人吹了声口哨,花白胡子一翘一翘的:"好家伙,你们这是捅了马蜂窝啊!"
"李叔,"王谦指着黑熊的伤口,"你见过这种伤吗?"
李卫国蹲下来检查,脸色渐渐凝重,手指在伤疤边缘轻轻按压:"像是被什么铁器捅的...最近有人在二道沟打猎?"
王谦摇摇头:"没听说。"他转向场长,"你们楞场最近有人进山?"
场长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们只管伐木,不打猎。"
众人合力把猎物装上平板车。黑熊太重,需要四个壮劳力才能抬动,粗壮的熊掌耷拉在车沿外,棕黑的皮毛上沾满了泥土和血迹。于子明自告奋勇要去找跑掉的两头野猪,被王谦拦住了:"天快黑了,明天再说。"
回楞场的路上,王谦的肋伤疼得厉害,但他咬牙忍着,不想在众人面前显露疲态。夕阳西下,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楞场的炊烟袅袅升起,工人们站在场口翘首以盼。
场长亲自出来迎接,看到这么多猎物,嘴都笑歪了,露出一口黄牙:"王队长,太感谢了!今晚咱们炖熊肉!"
王谦摆摆手:"先看看伤员。"
三个受伤的工人已经包扎好了,最严重的是腿骨折,需要送县医院。王谦安排场长连夜派拖拉机送人,又叮嘱把野猪肉分给工人们压惊。
晚饭后,王谦独自坐在楞场外的原木上抽烟。杜小荷给的金疮药效果不错,肋间的疼痛已经减轻不少。夜风拂过林海,带来松脂的清香,远处传来几声悠长的狼嚎。
"想啥呢?"李卫国拄着拐杖走过来,递给他一缸子烧酒。
王谦接过酒抿了一口,火辣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烧到胃里:"李叔,那黑熊的伤......"
"像是被什么铁器捅的。"李卫国压低声音,花白胡子一抖一抖的,"我怀疑是有人用矛之类的家伙伤的。"
"用矛猎熊?"王谦皱眉,"图啥?"
李卫国摇摇头:"不清楚。但最近山里不太平,先是山魈,又是受伤的熊......"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声。两道车灯刺破黑暗,一辆吉普车颠簸着驶入楞场,车轮卷起的尘土在灯光下翻滚。
车门打开,老周带着两个民警走了下来,手电筒的光柱在众人脸上扫过:"王谦,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