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哥,你说刘文龙能给啥价?"于子明哈着白气问,鼻头冻得通红。
王谦眯起眼睛盘算:"按去年行情,紫貂皮一张起码二百八。熊胆看品相,铜胆能到三千,草胆九百五。熊皮四百,熊掌一对五百。猞猁皮..."他说着突然蹲下,从雪地里捡起个烟头——还是带过滤嘴的大前门,这可不是屯里人抽得起的。
于子明脸色变了:"有人盯梢?"
"说不准。"王谦把烟头碾碎,眼神锐利得像刀子,"把枪保险打开,走快点。"
林场小站破旧得像个废弃的仓库,斑驳的水泥墙上用红漆刷着"农业学大寨"的标语,已经褪色得差不多了。站台上就五六个裹着破棉袄的伐木工,蹲在墙根抽烟。见王谦二人过来,有个刀疤脸多看了他们几眼。
王谦装作系鞋带,低声对于子明说:"看见没?左边第三个,腰里别着家伙呢。"
于子明假装擤鼻涕,余光瞥过去——那人棉袄下确实鼓出一块,看形状像是攮子。"咋整?"
"别慌。"王谦把麻袋放在两腿之间,水连珠就搁在手边,"咱这打扮不像有钱的,他们盯的是林场会计。"
正说着,一个穿蓝色中山装、拎着人造革公文包的中年人匆匆走来。刀疤脸立刻站起身,其他几人也慢慢围了过去...
"呜——"汽笛声由远及近,绿皮火车喷着白烟进站了。王谦一把拎起麻袋:"走,离远点儿。"
车厢里挤得像沙丁鱼罐头,汗臭味、烟味、脚臭味混在一起。王谦护着麻袋挤到靠窗的位置,把东西塞在座位底下,用腿别着。于子明一屁股坐在过道边,双管猎枪就横在腿上。
对面坐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正在看《人民日报》。王谦注意到他翻报纸时露出的手腕——皮肤白净,连个茧子都没有,绝不是干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