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流寇首领‘疤脸’,率众攻入西城地下某处废弃工坊,与一股不明势力(疑似陈墨、柳红袖及潜藏工匠)发生激战。”
“激战引发剧烈爆炸(疑似工坊内火器或炉具失控),双方死伤惨重,疤脸重伤濒死,流寇溃退。陈墨、柳红袖等人下落不明,推测已趁乱潜逃。”
“另,江南八百里加急密报。”
影子双手奉上一份密封的、盖着江南水师特殊火漆的铜管。
胤高祖覆盖貂裘的手,极其缓慢地抬起。指尖萦绕的丝丝寒气,隔空一引。
那铜管如同被无形之手托起,稳稳地飞入他掌中。坚硬的铜皮在他指尖寒气下,如同朽木般无声碎裂,露出里面的绢帛密报。
幽蓝的冰眸扫过绢帛上的字迹。
密报内容很简单,却透着山雨欲来的沉重:
“…江南诸州府…粮价…飞涨…三倍…”
“…各地…米行…十室九空…”
“…谢氏…暗中…高价…收购…流民…青壮…”
“…太湖…水寨…疑有…大规模…操练…”
嘶哑低沉的声音,如同冰刀刮过金砖:
“…谢…玄…”
“…老…狗…”
冰眸深处,那细微的冰裂纹丝线,似乎因这“意外”的挑衅而微微波动、延伸。一股冰冷粘腻的怒意,混合着毁灭的欲望,悄然滋生。江南的富庶与活力,在他眼中,是比神都流民更“聒噪”的噪音,是必须被冰寒彻底净化的“污秽”。
他覆盖貂裘的手,缓缓抬起,指向屏风上那片锦绣江南。
指尖萦绕的寒气,骤然变得狂暴、凝练,隐隐发出细微的、如同冰晶摩擦的锐鸣。
“…看来…”
“…江南…之行…”
“…要…提前了…”
“…备…舟…”
影子无声叩首,身形如同烟雾般消散在殿角的阴影中。
胤高祖缓缓收回手指。心口那片冰鳞,搏动得更加有力。汲取神都混乱的“资粮”,已无法满足那冰寒深渊的渴望。江南的“不臣”与“活力”,如同新的燃料,点燃了他心中更纯粹的、毁灭的火焰。
他需要一场更大规模的“净化”,用江南的膏腴之地与万千生灵的恐惧,来喂养这片日益贪婪的冰鳞,来彻底磨灭那名为“李长天”的最后一点…属于人间的温度。
皇极殿内,寒气更盛。那巨大的江山屏风上,属于江南的区域,仿佛正悄然凝结出一层无形的…**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