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台下士兵中,几个赵铁柱的死忠旧部目眦欲裂,下意识地想要冲出来!
“噌!”周围警戒的王府侍卫队瞬间拔刀!冰冷的刀锋指向骚动处!杀气凛然!那几个士兵被这冰冷的杀气一激,瞬间僵在原地!
“噗嗤!”
沉重的鬼头刀带着凄厉的风声,狠狠斩落!
赵铁柱那颗怒目圆睁、充满不甘的头颅,高高飞起!脖颈处喷涌的鲜血如同怒放的血莲!那颗头颅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砸落在泥泞的雪地里,独眼依旧圆睁,死死“望”着高台的方向!
全场死寂!
只有寒风卷过校场,发出呜咽般的悲鸣。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令人作呕。数百名士兵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脸色煞白,惊恐地看着高台上那个赤足而立、如同修罗般的男人。结义兄弟…说斩就斩!这份冷酷,这份决绝,彻底震慑了所有人的灵魂!
李长天缓缓走下高台,赤足踩在冰冷的、混合着泥雪和血污的地面上。他走到赵铁柱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前,停下脚步。他俯视着那双凝固着怨恨的独眼,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再次扫过全场,声音如同万载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都给本王记住!”
“这北疆王座,不是让你们来享福的!”
“是让你们用命!用血!用骨头!给这北疆的百姓,垫出一条活路!”
“谁挡在这条路上,谁就是本王和所有靖难军的敌人!”
“无论是谁!杀——无——赦!”
最后一个字落下,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校场上空久久回荡!每一个士兵都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眼中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将赵铁柱尸首,与其亲信尸首一起,拖出城外,扔进冰窟窿!”李长天冷冷下令,仿佛在处置一堆垃圾,“首级…悬于营门三日!以儆效尤!”
“遵令!”韩章和一众执法队士兵轰然应诺,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李长天不再看那血腥的刑场,转身,赤足踏着泥泞的血雪,一步步走回王府深处。玄色的大氅在寒风中翻卷,背影孤高而决绝,仿佛斩断了所有过往的温情。
陈墨看着李长天离去的背影,又看看校场中央那片刺目的猩红和滚落的头颅,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猛地转过身,扶着冰冷的城墙,剧烈地干呕起来。墨毒蚀天兵…如今…这墨毒,也蚀了兄弟之血!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大哥为了那个王座,为了那所谓的“活路”,究竟能狠到什么地步!
柳红袖默默走到陈墨身边,递过一方干净的手帕,声音清冷:“吐出来就好了。这就是…代价。权力的代价。”她的目光投向远方灰蒙蒙的天空,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悯。
* * *
千里之外,京城。
皇城司森严的诏狱深处,一间水牢。浑浊腥臭的污水没至胸口,刺骨的冰寒如同无数钢针扎入骨髓。王崇礼被粗大的铁链锁在冰冷的石壁上,脸色惨白如鬼,嘴唇乌紫,浑身筛糠般抖动着。他身上的官袍早已被剥去,只剩下一件单薄的囚衣,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冻得几乎失去知觉。
自那夜驿站血战被杨继业派来的岳霆秘密救回,安置在城外别庄不过两日,一队如狼似虎的皇城司缇骑便破门而入,以“附逆”、“勾结反贼李长天”的罪名,将他锁拿下狱!罪名依据,正是那份他“被迫”写下、盖了钦差关防、如今被李长天传檄天下的“手札”!
他知道,秦桧动手了!快!狠!准!根本不等他面圣,不等他拿出玉带中的铁证!直接动用皇城司,以雷霆之势将他打入死牢!要将他彻底钉死在“逆贼”的耻辱柱上!
“哗啦…”铁链响动。牢门被打开,一个穿着皇城司千户官服、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名唤朱勔)踱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凶神恶煞的狱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