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城门!!”陈墨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接应突围!!”
早已准备好的西城门守军奋力推动绞盘!沉重的城门在刺耳的摩擦声中,缓缓打开!
“快!出城!跟上大哥!”陈墨指挥着城内早已集结好的队伍——由老兵和轻伤员保护着能行动的重伤员、部分降卒骨干以及携带少量粮食药品的青壮百姓,如同决堤的洪流,涌出了潼关城门,朝着官军大营那被骑兵搅得天翻地覆的侧翼缺口,亡命奔去!
城下,官军大营中军帅帐。
“报——!!!”一名浑身烟火、头盔都跑丢了的军官连滚爬爬地冲进帅帐,声音带着哭腔,“大……大帅!不好了!流寇……流寇骑兵趁乱突围!张猛那厮带人烧了右翼辎重营!李长天亲率一队冲垮了左翼马厩!放跑了所有战马!现在……现在他们的大队人马正从西城门涌出,朝着……朝着西北方向跑了!”
“什么?!”正对着鬼见愁方向地图凝神、心中惊疑不定的罗英,猛地转过身!青铜面具下,那双冰冷的眸子瞬间被狂怒的火焰点燃!他感觉自己像被当众狠狠抽了一记耳光!
前脚韩彪的水匪和派去的船队在鬼见愁杀得难解难分(最新战报显示损失惨重,周通陷入苦战),后脚他视为囊中之物的潼关流寇,竟然敢趁着他分神之际,主动出击,烧他粮草,放他战马,还大摇大摆地突围跑了?!
耻辱!前所未有的耻辱!
“废物!一群废物!”罗英的咆哮如同受伤的猛虎,震得帅帐嗡嗡作响!他一把抓起案上的令箭筒,狠狠砸在地上!“追!给我追!骁骑营剩下的马队呢?!给老子追!追不上李长天,提头来见!”
“大……大帅!”军官哭丧着脸,“马……马厩被冲了!大部分战马都惊跑了!剩下的……根本不够组织追击啊!”
“那就用脚追!”罗英眼中杀机四溢,“传令攻城部队!放弃攻城!立刻转向!给老子追!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李长天的人头给我带回来!还有!传信给鬼见愁的周通!让他立刻撤出战斗!分兵!给老子堵住李长天往西北的去路!堵不住,他就不用回来了!”
帅帐内一片死寂。将领们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苦涩。放弃唾手可得的潼关?分兵去追一支亡命的流寇?还要让正在鬼见愁血战的周通分兵拦截?这命令……简直乱了方寸!但无人敢质疑暴怒中的“铁面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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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英的命令如同乱麻,瞬间打乱了他自己精心布置的攻城计划!整个官军大营彻底陷入了更大的混乱!攻城部队茫然转向,步兵开始徒劳地追击早已跑远的起义军大队。而鬼见愁方向的苦战,也因这道仓促的命令而雪上加霜!
潼关西门外,通往西北的荒野上。
李长天勒住战马,回望身后。潼关城头,那面杏黄旗依旧在晨光与硝烟中倔强飘扬。城下,官军大营两处巨大的火场浓烟滚滚,失控的马群还在营地内横冲直撞,大批官军如同没头苍蝇般乱窜。而起义军的大队人马,在骑兵的接应下,正如同决堤的洪流,源源不断地从那个被撕开的口子涌出,汇入西北方向的莽莽群山!
他成功了!用一封毒信点燃了三方战火,用三百死士的亡命冲锋搅乱了十万大军!为潼关几千兄弟,硬生生在绝境中,撕开了一条通往生天的血路!
“大哥!罗英的步兵追出来了!不过乱得很!”张猛策马奔来,浑身浴血(敌人的),脸上带着狂放的笑意,指向身后远处地平线上出现的、杂乱无章的官军追兵。
“螳臂当车!”李长天冷笑一声,目光投向西北方层峦叠嶂的群山,“传令!前队变后队!张猛,你带骑兵断后!迟滞追兵!其余人,全速前进!目标——黑风峪!”
“得令!”
李长天最后看了一眼那座在晨光与烽烟中渐渐远去的潼关雄城,那座浸透了血与火、绝望与希望的城池。然后,他猛地一抖缰绳,战马长嘶,如同黑色的闪电,冲向了莽茫群山,冲向了更加叵测、却也蕴含着无限可能的未来!
潼关的烽火渐渐远去,但黄河的怒涛与群山的回响中,一个搅动天下的名字——李长天,正伴随着这场惊心动魄的绝地突围,如同燎原的星火,传向四面八方!新的征程,已在血火中启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