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冲进去!鸡犬不留!”边军士兵如同潮水般涌入寨门缺口!
完了!一切都完了!
王大锤和陈墨目眦欲裂!他们带着仅存的护卫队员,挥舞着武器,如同困兽般扑向涌入的敌人!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惨烈的白刃战瞬间在寨门内爆发!每一个呼吸间都有人倒下!
李长天趴在地上,左肩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他挣扎着想爬起来,但身体沉重得不听使唤。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兵刃碰撞声、濒死的惨叫声……还有赵铁柱那失去温度的身体。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父亲死了,铁柱死了,山寨要破了,妹妹、母亲、所有跟着他逃上山的乡亲……都要死了吗?都是因为他……因为他当初那一刀……
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黑暗深渊之际,一道清冷而带着奇异韵律的声音,仿佛穿透了喧嚣的战场,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想让他们活命吗?李长天?”
李长天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寨墙的阴影里,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影。那是一个女子。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却异常合体的青色劲装,勾勒出窈窕而充满力量感的曲线。脸上蒙着一方素白的纱巾,只露出一双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清澈如同山涧幽泉,却又深邃得仿佛能吸纳所有光芒,平静无波,却又似乎蕴藏着洞穿世事的智慧。她站在那里,与周围血腥混乱的战场格格不入,仿佛独立于时空之外。
“你…是谁?”李长天声音嘶哑,几乎发不出声。
女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目光扫过惨烈的寨门战场,扫过那些在绝望中拼死抵抗的农民,最后落回李长天脸上,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想活,就信我一次。”
“放开寨门,让他们进来。”
“然后,把火油……倒在你身后的山洞里。”
放开寨门?倒火油进山洞?这简直是自杀!李长天瞳孔猛地收缩,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莫测的女子。
然而,对上她那平静到可怕的眼神,再看看眼前即将崩溃的防线,听着身后山洞里传来的妇孺惊恐绝望的哭喊……
李长天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疯狂取代!他猛地一咬牙,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声音如同濒死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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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令!撤!撤进山洞!放弃寨门!”
“王大锤!陈墨!带所有人!撤进山洞!快!”
“把…把剩下的火油…全倒进山洞入口!快——!!!”
这命令如同晴天霹雳!正在拼死抵抗的王大锤和陈墨都愣住了!放弃寨门?撤进死路?还要倒火油?
“寨主!你疯了?!”王大锤一边格挡开一柄刺来的长矛,一边怒吼。
“听令——!!!”李长天用尽最后的力气咆哮,鲜血从他口中涌出!随即,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那神秘的青衣女子,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消失在阴影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王大锤和陈墨看着昏死的李长天,看着如潮水般涌入寨门、越来越近的边军士兵,看着身后那个象征着绝路、却又被李长天以死命令要求倒火油的山洞入口……
“撤!听寨主的!撤进山洞!”陈墨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嘶声下令!
“他娘的!拼了!”王大锤也红了眼,一刀劈翻一个冲上来的边军,“兄弟们!撤!进山洞!快!”
残存的护卫队员且战且退,护着受伤的同伴,拼命向山洞入口撤去。边军士兵嚎叫着追杀,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当最后几个护卫队员退入山洞深处时,王大锤和陈墨亲自抱起最后几罐火油,狠狠砸在山洞入口的地面上!粘稠的黑油四处流淌!
“点火!”陈墨厉吼!
一支火把被丢入油中!
“轰——!”
一道炽热的火墙瞬间在山洞入口处冲天而起!烈焰熊熊,浓烟滚滚!将狭窄的洞口彻底封死!几个追得太急的边军士兵收势不及,惨叫着被卷入火海!
“啊——!”
“退!快退!有火!”
汹涌而入的边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火墙阻挡,攻势瞬间停滞!士兵们惊恐地后退,拥挤在寨墙内不大的空地上。
山洞内,仅存的五六十人挤在深处,惊魂未定地看着洞口那跳跃的、吞噬一切的烈焰,听着外面边军气急败坏的叫骂声。暂时安全了,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火油烧不了多久,一旦火势减弱,或者边军找到其他入口……他们依旧是瓮中之鳖。
陈墨和王大锤瘫坐在地,剧烈喘息。王大锤看着昏迷不醒、脸色惨白的李长天,又看看洞口那隔绝了生死的火焰,喃喃道:“军师…我们…我们到底在做什么?这山洞…是条死路啊!”
陈墨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山洞深处那片被彻底封死的、通往地底鬼蜮的石墙。一个疯狂而恐怖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
他猛地看向那个神秘女子消失的方向,又看向李长天昏迷前最后指向的山洞入口。
火油……山洞……放开寨门……地底的活死人……
难道……那个女子是想……?!
一股寒意,比洞外的刀光剑影更甚,瞬间席卷了陈墨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