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兄……”他用哭腔问道,“深渊……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云逍的脸色无比难看,他死死盯着石碑的裂缝深处,“这家伙,在用龙魂和怨气当做培养皿,在井底下,养着一个我们绝对惹不起的玩意儿。”
“那……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云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准备跑路。”
打不过就跑,是刻在他骨子里的生存法则。
面对【杀生】这种级别的老阴逼布下的万古杀局,还头铁往里冲,那不是勇敢,那是缺心眼。
他立刻在识海里对八戒下令:“八戒大佬,别愣着了,开个后门,咱们战略性转移!此地不宜久留!”
“晚了。”
八戒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真正的凝重,甚至是一丝……忌惮。
“你看那石碑。”
云逍抬头望去。
只见那座镇魂石碑上,黑金色的佛光大盛。
那些冰冷的、充满了杀伐之意的佛门符文,不再是静止的,而是如同活物一般,开始疯狂地流动、组合,最终构成了一个巨大而复杂的阵图。
那阵图,封锁了整个溶洞。
空间,被彻底禁锢了。
“这是【杀生】的手笔。”八戒沉声道,“他算到了可能会有人闯入,提前布下了禁制。这阵法一旦启动,除非从外部以绝对的力量打破,否则,里面的人,一个都别想出去。”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除非,是那个被他‘喂养’的东西,自己从里面出来。”
云逍的心,沉到了谷底。
关门,放狗。
不,是关门,放深渊。
【杀生】这个局,做得太绝了。
“轰!”
就在此时,两道身影,从井口处呼啸而下,重重地落在了溶洞的地面上。
是钟琉璃和佛子辩机。
钟琉璃一落地,看到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血迹的云逍,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瞬间燃起了怒火。
她二话不说,拎着门板巨剑就往前冲。
“谁打的!”
她的逻辑很简单,云逍受伤了,这里有坏人,把坏人拍扁,问题就解决了。
“等等!”云逍赶紧一把拉住她。
开玩笑,现在这情况,让她一剑下去,天知道会捅出什么更大的娄子。
“不是他们打的。”云逍指了指头顶那条已经快要看不出龙形的、扭曲的黑色怪物,“是它。”
钟琉璃抬头一看,也愣住了。
她能感觉到那东西身上传来的恐怖威压和邪恶气息。
而另一边,辩机落地后,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座被黑金佛光笼罩的石碑,和那个正在运转的封锁大阵。
她的脸,白得像一张纸。
“【杀生伏魔阵】……竟然是【杀生伏魔阵】……”她失魂落魄地喃喃道,“不对,这不是伏魔,阵眼是反的……这是……【杀生养魔阵】!”
她猛地看向云逍,眼中充满了惊骇。
“你……你怎么会知道‘喂养深渊’?”
“我尝出来的。”云逍言简意赅。
辩机:“……”
她无法理解“尝”这个动词,但她看懂了云逍眼神中的凝重。
她知道,这个看似不着调的钦差,恐怕已经洞悉了比她想象中更多的真相。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云逍快速说道,“这鬼地方被封锁了,出不去。那条龙也快彻底变异了,我们有大麻烦了。”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
自己,重伤未愈。
凌风,一个快被吓尿的吉祥物兼祭品。
夏倾城,一个心若死灰的废人。
钟琉璃,最强战力,但面对这种诡异局面,一力破万法可能不太好使。
辩机,实力高深,但看她对【杀生】的恐惧,估计也指望不上。
最后的希望,还是丹田里那位。
“八戒大佬。”云逍在识海里问道,“现在怎么办?你有没有办法破开这个乌龟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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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不开。”八戒的回答很干脆,“这是杀生那小子压箱底的本事,除非本帅真身在此,否则光靠这道神魂虚影,没戏。”
“那我们岂不是要在这里等死?”
“那倒未必。”八戒冷哼一声,“他既然是养蛊,那在蛊虫成熟之前,就不会轻易毁掉培养皿。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暂时是多久?”
“不知道。可能一个时辰,也可能一炷香。”
云逍:“……”
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不过……”八戒话锋一转,“办法,也不是没有。”
“快说!”
“解铃还须系铃人。”八戒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算计,“杀生这个局,核心是‘喂养’。而‘养料’的核心,除了地脉怨气,就是这条蠢龙的‘龙气’,以及……那个女娃子的‘皇道龙气’。”
云逍瞬间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安抚住这条龙?”
“不错。只要能暂时切断养料的供应,这个【杀生养魔阵】的运转就会减缓,甚至出现破绽。到那时,本帅再出手,就有机会撕开一道口子,让我们溜出去。”
“怎么安抚?”云逍看了一眼头顶那个已经快变成一团不可名状之物的玩意儿,“给它唱《两只老虎》吗?”
“用那个。”八戒的神念,指向了瘫倒在地的夏倾城腰间。
在那里,挂着一个毫不起眼的、用布包裹着的东西。
之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人和龙身上,根本没人在意这个小玩意儿。
但此刻,在八戒的提醒下,云逍注意到,在那东西的周围,所有的怨气和魔气,都下意识地避开了一寸的距离。
仿佛,那里面藏着什么让它们感到亲近,却又不敢亵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