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挥舞着那柄由魔气凝聚而成的、充满了死寂与不祥气息的黑色战刀,将齐行天和那两位稷下长老逼得节节败退,一边用一种极其残忍的语气,对着冷锋笑道:
"桀桀桀,齐院长啊齐院长。你这老匹夫。当年,就是你那个不成器的宝贝儿子齐知远,是他偷偷摸摸地潜入【问心崖】禁地,破坏了封印的关键阵眼,才导致了后来的魔气大规模泄露。"
"而你。"他指着齐行天,眼中充满了刻骨的恨意,"你当年明明是第一个察觉到魔气异动,第一个看到我与那汹涌而来的魔气艰难争锋的人。可你竟然见死不救,眼睁睁地看着我被那无尽的魔气吞噬,却袖手旁观,无动于衷。"
齐行天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给惊得是目瞪口呆。他下意识地就想反驳,却被"冷其玉"那充满了怨毒的眼神和身上那股越来越盛的恐怖魔气给逼得连连后退。
"你血口喷人。"齐行天又惊又怒,指着"冷其玉"厉声喝道。
"当年明明是你自己实力不济,学艺不精,才会被那区区魔气所吞噬。与老夫何干?与我儿知远何干?你如今以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魔物样子现身,还敢在此妖言惑众,挑拨离间?天下何人会信你这魔头之言?受死吧。"
他说着,便要再次凝聚浩然正气,与那"魔化冷其玉"拼命。
"哈哈哈哈哈。冷其玉"发出一阵更加疯狂和刺耳的大笑,那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一丝令人不安的快意,"伪君子。我冷其玉还真是要好好地'感谢'你和你那个好儿子呢。"
"若非你们当年的'成全',我又岂能'因祸得福',拥抱这更加强大、更加自由的魔族之力呢?"
"作为'感谢',今日我便会亲手将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送入九幽地狱。"
话音未落,他手中那柄由魔气凝聚而成的黑色战刀,瞬间爆发出数丈长的漆黑刀罡,携带着足以撕裂虚空的恐怖威能,以及他冷家世代相传的【裂山断岳刀法】那霸道绝伦的刀意,朝着齐行天和那两位稷下长老当头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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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刀,魔气滔天,刀意凌厉,显然比之前冷锋施展出来的还要强大了数倍不止。
齐行天和那两位本就消耗不轻的稷下长老,在这突如其来的、充满了怨毒与杀意的恐怖一刀面前,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漆黑的刀罡在他们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无限放大。
"噗!"
三道血箭同时冲天而起。
齐行天和那两位稷下长老,如同被攻城巨槌狠狠砸中的破麻袋般,同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倒飞出去,鲜血狂喷,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显然是身受重创,失去了再战之力。
"桀桀桀,齐行天,轮到你了。魔化冷其玉"一刀重创三人,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残忍和嗜血的笑容,提着那柄还在滴着黑色魔气的战刀,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已经瘫软在地、奄奄一息的齐行天缓缓逼近。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略显沙哑、却又带着几分坚定与一丝不易察察的颤抖的女声,突兀地在冷锋的耳边响起:
"锋哥。"
冷锋猛地转过头。
只见苏媚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身边。
她那张总是带着几分妖异与自信的俏脸,此刻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痛苦,有悔恨,有不忍,也有一丝决绝。
她伸出那只总是涂着鲜红蔻丹的纤纤玉手,轻轻地、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握住了冷锋那只因为震惊、愤怒、绝望而冰冷僵硬的大手。
"锋哥。"她的声音很轻,却如同最锋利的尖刀,狠狠地扎进了冷锋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我们还要一错再错下去吗?"
"当年,你说,你从【问心崖】禁地之中,得到了那本可以起死回生的《往生渡魂经》,是伯父他老人家的残魂亲自交给你的。"
苏媚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痛苦与自责,"我相信了你,我以为那真的是伯父的遗愿。"
"可是现在,你看看。"她指着那个正准备对齐行天痛下杀手的"魔化冷其玉",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哽咽,"复活的'伯父',他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铁骨铮铮、义薄云天的冷伯父吗?"
"当年,是我们两个不懂事,是我们两个在那不该去的地方做了不该做的事,无意中触动了封印,才间接导致了伯父的惨死。"
苏媚的眼中,流下了两行清泪,那泪水,是如此的滚烫,仿佛要将她的心都灼伤。
"你要用那些合欢宗的女修,用她们的生命力和精神力来重新救活伯父,我为了赎罪,为了弥补当年的过错,我答应了你,我帮你。"
"可是当我看到绾绾,看到春桃,看到那些曾经鲜活可爱、对未来充满了憧憬的孩子们,一个个地因为我们的自私和执念而变成冰冷的干尸的时候。"
"我后悔了,锋哥,我真的后悔了。"
"我不能,我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无辜的孩子们为了我们当年犯下的错误而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锋哥。"苏媚猛地抬起头,那双总是流转着魅惑光彩的凤眸之中,此刻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与一丝哀求。
"我们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大错。镇魔司,你那些曾经与你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袍泽兄弟,你也为了这个所谓的'复活'仪式,将他们无情地献祭了。"
"你看看现在,你看看祭坛上那个已经彻底被魔气侵蚀、只剩下杀戮和毁灭欲望的怪物。那真的还是你日思夜想、想要让他沉冤得雪的父亲吗?"
苏媚的每一个字都如同最沉重的铁锤,狠狠地砸在冷锋那颗早已濒临崩溃的心上。
他看着眼前这个梨花带雨、声泪俱下、却又眼神坚定的女子。
看着远处那个正准备对齐行天痛下杀手、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魔气与死寂气息的"父亲"。
看着那些因为魔气肆虐而痛苦哀嚎、苦苦支撑的稷下书院弟子。
看着这片因为自己的执念和疯狂而变得满目疮痍、生灵涂炭的【无间异域】。
他那双空洞无神的虎目之中,终于渐渐地恢复了一丝清明。
一丝痛苦的清明。
一丝悔恨的清明。
一丝决绝的清明。
他猛地抬起头,看着那个正狞笑着走向齐行天的"魔化冷其玉",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愤怒与杀意。
"你。"
他指着那个"魔化冷其玉",声音沙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
"你骗了我。"
"你根本就不是我的父亲。"
话音未落,他猛地挣脱了苏媚的手。
右手虚空一握。
锵!
那柄之前因为与钟琉璃硬撼而脱手飞出的【裂山断岳刀】,发出一声充满了悲愤与战意的清越刀鸣,如同拥有生命般,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中。
他双手紧握战刀。周身那因为强行催动邪法而变得有些驳杂和不稳的【金身不朽境】之力,在这一刻,竟然奇迹般地重新变得凝练和纯粹起来。
一股属于真正武夫的、一往无前、九死不悔的铁血与悍勇之气,再次从他身上冲天而起。
他不再犹豫,也不再迷茫。
携带着无尽的悔恨、愤怒,以及一丝自我救赎的决绝。
与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来到他身边的苏媚一起,并肩而立,挡在了那个即将要对齐行天痛下杀手的"魔化冷其玉"面前。
"桀桀桀。"那"魔化冷其玉"看着眼前这两个突然"反水"的"小辈",以及他们身上那股虽然还略显稚嫩但却充满了"死志"和"决绝"的气息,那双燃烧着血红色光芒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极其人性化的不屑与残忍。
"哦?怎么不是呢?"他舔了舔那因为魔气侵蚀而变得有些干裂的嘴唇,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
"我这份'记忆',可是完完整整地从你那个愚蠢的父亲灵魂深处'吞噬'过来的啊。"
"你现在不认我这个'爹',可是有点不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