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片刻，开口道：“李都尉，我想单独询问一下那位报案的丫鬟，以及……绾绾姑娘生前最后几天接触过的几位红袖招的姑娘或仆役，不知是否方便？”

“自然方便。”李都尉立刻点头，他巴不得诡案组赶紧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接过去，“人我已经让人带来了，就在隔壁的茶水间候着。”

……

茶水间内，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劣质茶叶和女子哭泣后特有的、混合了脂粉和泪水的微酸气息。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约莫十五六岁、名唤小翠的丫鬟，正瑟瑟发抖地跪坐在地上，小脸煞白，眼睛红肿，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并且已经哭了好一阵子。

看到云逍走进来，她更是吓得浑身一哆嗦，头埋得更低了，连大气都不敢喘。

云逍并没有一上来就用官威逼问，他知道，对于这种惊吓过度的小姑娘，威吓只会适得其反。他

走到小翠面前，尽量放缓了语气，用一种他自认为最“和蔼可亲”的声音说道：

“小翠姑娘，莫怕。我是镇魔卫诡案组的云逍，奉命前来调查你家姑娘的案子，一定会查明真相，为你家姑娘讨回一个公道。”

“等会儿随我去二楼看下现场，你到时为我描述下，你刚进房门时看到的景象。”

“你现在能不能仔细回忆一下，案发前几天，或者就在案发当晚，你家绾绾姑娘有没有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言行举止？或者她房间里，有没有出现什么你以前没见过的东西？”

他没有直接问“有没有可疑的人”，而是从死者自身的“异常”入手，试图引导小翠回忆起那些可能被忽略的细节。

小翠怯生生地抬起头，看了一眼云逍，见他虽然穿着官服，但年纪似乎不大，脸上也没有凶神恶煞的表情，胆子似乎稍微大了一点点，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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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回大人……奴……奴婢……”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奴婢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姑娘她……她前几天还好好的……就是……就是……”

她努力地回忆着，小脸上布满了困惑和恐惧：“就是……好像自从上个月……月中的时候……姑娘她……精神头好像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哦？精神头一天不如一天？”云逍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细节，“具体怎么说？是食欲不振？还是夜不能寐？”

“也不是……”小翠摇了摇头，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姑娘她……饭量倒是好像还比以前好了一些？就是……就是特别容易……犯困……白天也总是打哈欠，说睡不够……晚上也睡得很沉……以前她睡觉很轻的，稍微有点动静就会醒……可最近……奴婢好几次半夜进去给她添炭火……她……她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更容易疲倦？睡得更沉？胃口反而变好了？

云逍眉头微皱，这听起来倒不像是生了什么重病，反而更像是某种慢性消耗生命力的表现？或者是某种精神层面的影响？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异常吗？”云逍继续追问，“比如她最近有没有和什么特别的人来往”

小翠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好像半个月前……有位出手阔绰的西域客商送了姑娘一面很漂亮很亮的琉璃镜子？镜子背面还刻着……刻着好看的莲花图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