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真正巫神终于显现,人面,人身,蛇尾;鳞片覆体,色如夜铸铁鳞,尾端拖出空间裂缝,发出布匹被撕开的“嗤啦”余音。
那形体一经凝实,便如旧日噩梦重现。五官与人无异,却毫无血色,皮肤泛着冷瓷般的光泽,眼窝深陷,瞳仁竖立,像两条被嵌进骨缝的黑针。
躯干修长,肌肉线条如刀削斧凿,却不见一丝生气,仿佛是由黑铁浇铸而成的空壳。自腰而下骤然收束,化作粗壮蛇躯,鳞片一层压一层,边缘薄如剃刃,色作深黑,却在微光中泛出铁蓝冷辉。
尾端所过之处,空间像被钝剪强行撕开,裂缝边缘呈布匹纤维状,一寸寸剥离,发出“嗤——啦——”的长音,仿佛旧帆在风暴中被扯成碎条,裂缝内漆黑如墨,偶尔闪出幽蓝电弧,转瞬即逝。
左侧那位,紫衣并非丝织,而是由无数细碎符纹交叠而成的“布阵”,每一道纹路都在微微鼓动,像皮下蠕动的黑虫;朱冠高耸,冠梁呈骨白色,细看竟是密密麻麻的细小尖齿拼合,齿根还残留干涸血渍。
双头并生,颈骨分叉处皮肤被撑得半透明,可见下方青黑血管交错成网;左头面色灰白,唇线薄如刀口,右头肤色黯紫,嘴角始终挂着一寸长的涎线。
右侧那位,独目占据整张脸三分有二,眼白呈浊黄,瞳孔却是一轮血月,月面坑坑洼洼,缓缓旋转,散出暗红雾丝;肩胛处的幽青圆环与骨缝嵌合,环内符箓如浮游生物般循环游动,偶尔碰撞,发出“叮”的轻响,像远寺残钟。
李忘川不屑的看了一眼对方,那一眼极短,却像寒刃贴面划过。
他眸中没有波澜,瞳孔深处只映出两团模糊黑影,仿佛再看两具早已风化的石像;嘴角未动,连鼻翼都未曾扩张,仅仅是眼睑半垂,露出一线冷白虹膜,不屑被压缩成最克制的弧度,却足以让空气温度骤降。
这一次,他没有移开视线,也没有如往昔般暗暗丈量退路,挺拔的肩背像一条拉直的墨线,任巫神威压如潮拍击,却分毫未弯。
他的心跳稳而缓,每一次搏动都如同鼓槌敲在厚革,发出低闷“咚”声;声音只在胸腔内回荡,外界根本听不着,却震得他自己耳膜微麻。
感知像一张无形蛛网,瞬息间扫过对方两具躯壳。巫即双头之间,能量脉络虽磅礴,却缺了一缕真正的“界息”;巫抵独目深处,血月虽腥红,却未凝成“界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