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伤势较轻、还能走动的教众开始躁动不安。
“这他妈是粥?跟刷锅水有什么区别!”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的独眼龙,喝了一口碗里的米汤,便将破碗重重摔在地上。
“汤老头!你是不是把那些异人留下的好东西都私藏了?”另一个尖嘴猴腮的教众没好气道。
汤正心正为一个断了腿的教众固定夹板,闻言只是停顿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没有辩解。
人群中,一个同样是明教装束,但气质沉稳的中年人站了出来,他应该是此地职位最高的人,一个分舵的香主。
“王独眼,住口!”那香主呵斥道,“汤大夫一路救治我们多少兄弟,大家有目共睹。如今身陷困境,正该同舟共济,怎能口出恶言!”
“同舟共济?”
王独眼冷笑一声,指着自己的空碗,“香主,你倒是说得轻巧!我们跟着教主出来闹革命,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是为了来这里喝西北风的!我这肚子可不认什么大道理!”
他的话,说出了许多人的心声。
那香主一时语塞,脸色涨红。
王独眼的眼珠子一转,落在了角落里的张君宝身上,声音陡然拔高:
“我看,不是没粮食,是有人不配吃!”
他指着张君宝,大声道:“兄弟们都想想!白天的时候,那群异人为什么突然帮我们?”
“还不是因为这个小子!他武功那么高,之前却装疯卖傻,我看他根本就是朝廷派来的奸细!”
“对!哪有傻子武功那么高的?”
“汤老头和那小丫头,就是他的同伙!他们肯定是想把我们都饿死在这里,好去朝廷领赏!”
流言如同瘟疫,在恐慌中迅速蔓延。
那名香主还想辩解几句,却被周围群情激奋的教众推到一旁。
在生死面前,理智不堪一击。
人们看向张君宝三人的眼神,从同情,变成了怀疑和敌视。
当桃子端着木盆,分发最后一点掺了野菜的稀粥时,意外发生了。
王独眼一把抢过桃子手中的木盆,还将她用力推倒在地。
“奸细没资格吃我们明教的粮食!滚!”
“啊!”
桃子摔在地上,手掌被地上的碎石划破,鲜血直流。她看着洒了一地的稀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