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分钟过去,小英未归。闫军红知道行踪暴露,立即脱下标志性的皮夹克,换上小英的红色羽绒服,戴上女式绒帽,伪装后溜出楼门,借着一棵老槐树敏捷地攀上院墙,翻身遁入黑暗。
侦查员们在此连续蹲守三天三夜,闫军红却如泥牛入海。
27日,经反复工作,小英终于承认,闫军红已于26日零时30分逃往复兴门一个叫“小平”的关系人家中。
围绕“小平”(真名乌萍)及其社交圈(肖影、梁晨等),侦查员们展开了更为复杂的追踪。
他们经历了在工艺美术大楼交接物品时的跟踪失败,也体验了在百子胡同乌萍家外新一轮的严寒蹲守。
闫军红反侦查能力极强,通过肖影拿到衣物后,竟躲在矮墙后观察,确认无人跟踪才现身,再次脱钩。
线索屡屡中断,侦查工作陷入僵局。金辉、苑士杰等人身心俱疲,金辉的老气管炎发作,咳血不止;苑士杰痔疮严重,便血频频;王傣肛裂疼痛,坐立难安。
(四) 柳暗花明与王府井就擒
转机出现在对关系人冯先的调查上。通过小英和乌萍提供的线索,都指向同一个BP机号。
12月20日,侦查员找到在东城某局工作的冯先。经教育,冯先表示愿意配合。
12月23日中午,金辉接到冯先电话:“闫军红呼我,下午3点在王府井工艺美术大楼见面!”
疲惫不堪的侦查员们瞬间振奋。下午2点30分,抓捕组提前布控。
熙攘的王府井大街,一个穿黑皮夹克、靠在马路栏杆上四处张望的男青年进入视线。冯先悄悄确认:“他就是闫军红!”
侦查员们从四周悄然合围。闫军红正靠在公用电话亭旁,点燃香烟,试图用吐出的烟圈掩饰内心的紧张与恐慌。
数月亡命生涯,让他形销骨立,精神高度紧绷。突然,他感到后腰被硬物顶住,身后传来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别动,我们是警察。”
闫军红浑身一颤,冷汗瞬间湿透内衣,未及反应,一副冰冷的手铐已锁住双腕。
侦查员用他的皮夹克前襟盖住手铐,在周围游客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其迅速押离现场,塞进警车。
警车上,闫军红浑身哆嗦,带着哭腔哀求:“大叔,我求您了,让我回家看看我爸吧!他快死了……”
然而,法律无情。当他被押进看守所时,其父病逝的消息也恰好传来。
(五) 云贵高原的末路
首犯闫军红落网,但苗锡林仍在逃。苑士杰、聂雨田、王傣再次投入战斗。
提审陈月、闫军红后,线索指向苗锡林的弟弟苗锡木。1993年2月13日,苗锡木在海淀黄庄被抓获。
小主,
他承认资助哥哥2000元路费并通风报信,但拒不透露其藏身地。
经连日突审,苗锡木才勉强供出:苗锡林可能藏身云南昆明南窑军工站招待所(其昔日贩毒据点),或新疆乌鲁木齐市体委竞训科朱涛(陈月表舅)家,亦或与乌市新民路正章洗染店女服务员郭文有关。
缉捕队立即向昆明、乌鲁木齐警方发出协查传真。
线索扑朔迷离,两地警方反馈信息多次矛盾,追捕几经周折。
最终,乌鲁木齐市公安局在收审与苗锡林关系密切的无业人员宗武后,通过其父母做工作,宗武才透露,开怡园发廊的老板陈月娥可能知悉下落。
3月16日夜,乌鲁木齐刑警直扑陈月娥家。
令人惊喜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的苗锡林,竟正坐在陈家餐桌前吃着热气腾腾的拉条子!未等其放下筷子,民警已一拥而上,将其彻底制服。
1993年4月2日下午2时40分,从乌鲁木齐开来的70次特快列车缓缓驶入北京站。
苑士杰、聂雨田、王傣三人,带着满身风尘与疲惫,更带着胜利的荣光,将杀人在逃犯苗锡林押解下车。
至此,经过长达223个日夜的艰苦追缉,辗转京、吉、苏、滇、新五省区市,“5·6”特大杀人团伙的所有成员全部落网,等待他们的,是法律的严正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