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上摆着明天要用的食材,案板上的猪肉还冒着热气。
鲁文才老头可不好对付。这老家伙年轻时在草原上放过马,见过土匪火拼的场面。
听见动静,他一个骨碌爬起来,抄起炕桌上的搪瓷茶缸就砸过去——茶缸里还有半缸子高沫茶水,泼了冲在最前面的韩立军一脸。
"胡子来啦!"老鲁这一嗓子没喊完,就被五六把家伙招呼上了。他那件补丁摞补丁的蓝布褂子瞬间成了血葫芦,可手里还死死攥着半截擀面杖。
法医后来数了数,老头身上足足有四十多处伤,连耳朵都被削掉半只。
胡喜成就更惨了。这老头有哮喘病,睡觉都戴着口罩。韩立军那一斧头劈下去,连着口罩把他半边脸都砍开了花。
炕头上摆着的哮喘喷雾剂滚到血泊里,喷嘴里还在嘶嘶冒气。
杨柏成家那两间土坯房离场部最远。于洪杰他们杀红眼了,打着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往那边摸。杨家窗台上晒的辣椒被碰掉一地。
杨万春踹开门时,杨家小儿子正尿炕。两岁的娃娃哭闹着要换尿布,他妈刚把煤油灯点亮,就看见明晃晃的刀尖捅了过来。
女人本能地把两个孩子搂在怀里,后背瞬间被扎成了筛子。老太太摸黑过来查看,正好撞上要往外跑的杨万春,被一刀捅在门槛上——她手里还攥着给孙子擦屁股的破布头。
等杀回知青宿舍时,这帮小子浑身上下都血呼啦的。于洪杰的胶鞋里灌满了血,每走一步都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韩立军那把菜刀已经卷刃了,刀把上缠的布条都被血泡得发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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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知青宿舍早就乱套了。吴秀丽缩在被窝里发抖,她听见父亲临死的惨叫,把枕巾都咬破了。
李冬梅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眼泪把胸前的工作证都打湿了。
于洪杰踹开女宿舍门时,有个姑娘正在手忙脚乱地藏东西——那是她对象从城里捎来的的确良衬衫。
于洪杰把女知青轰出屋子后,自己也点上一根烟,蹲在门槛上猛吸两口。烟烧到过滤嘴,他才把烟头弹进泥里,抬头冲屋里喊:“哥几个别光坐着,赶紧干活!”
二号宿舍里,八个男的正围着桌子吹牛,桌上扔着空酒瓶、啃了一半的猪蹄和沾血的衬衫。见十几个姑娘被赶进来,他们像打了鸡血,嗓门更大。
“我跟你们说,老孙头被砍的时候,眼珠子都掉出来了,还滚到我脚背上!”王玉生一边说一边用脚尖比划,“凉飕飕的,跟玻璃球似的。”
女知青们贴着墙角蹲成一排,谁也不敢吭声。有个穿蓝布衫的丫头吓得直哆嗦,裤脚湿了一大片,尿顺着布鞋往泥里滴。
于洪杰踹开门进来,把一沓信纸拍在桌上:“遗书我写好,韩立军你也别磨蹭,写完放炸药箱上。”说完转头吩咐杨万春:“挨个屋检查,喘气的补刀,别留后患。”
杨万春拎着菜刀,挨个踢开宿舍门。走到最西头那间,发现孙贵趴在地上,脖子豁开个口子,血泡“咕嘟咕嘟”往外冒。
“孙哥?能听见不?”杨万春蹲下来,用菜刀背拍了拍孙贵的脸。
孙贵眼球转了转,气若游丝:“万春……救……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