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们又不吃人

如蛇信般的吐息似乎钻进她的耳膜,升起的痒意让她下意识想躲,她偏过头看向张海楼的脸,微蹙起眉反驳。

虽然他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但却让她想起了上学时期的一些嘲笑她的人。

从她的名字被恶意叫成崴脚的崴,到因为她异于常人的眼睛被冠上侮辱性的称谓。

她从不去反驳,她只会站在学校最高的领奖台,手举奖状和荣誉俯视底下的所有人,她的世界根本就不在乎那些臭鱼烂虾。

她是盛葳,绿意葳蕤的葳。

有句话说得好,人如其名,一个简单的名字或许凝聚着命运的期许和预判。

野草微微,亦是葳葳。

盛葳加快脚步回到了楼上,坐在床边喝了水,反正心乱得睡不着,干脆搭画架。

正忙着,突然听到门外有响动,起身打开门透过门缝一看,是张千军万马。

他才丢下一包饼干,小声嘀咕:

“没吃够也不说,饿了可别觉得我们虐待呢。”

说完就走,背影带着一丝落荒而逃,灰色的睡衣后摆在走廊灯光下晃了晃。

她愣住了,捡起饼干,是她平时爱吃的口味,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她从没说过自己的喜好,况且她才第一天来,也不可能告诉他们,但他们怎么知道?爷爷难道会把这些小事都告诉他们?

这份无端的细心简直让她感到恐惧。

正巧走廊里另一个房间门也打开了,是张海洋,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

“记得关窗,晚上凉。”

看他站在房间门口,黑衣下身形挺拔,她沉默点点头,然后极快地把门关上。

他依旧盯着那扇门,眼神仿佛能够穿透门里,目光深沉,走廊重新恢复黑暗。

之后几天过去,无事发生,虽然她不常下楼,但也察觉到这几天他们似乎有点忙,忙的不见人,但别墅里总会留下一个。

香港的气候温暖湿润,夏季雨也不少。

盛葳蜷在沙发上听雨声,外面的昏暗灯光漏进百叶窗,在墙面切出细长光带。

晚上的灵感总是多些,睡不着的她干脆摸出速写本,借着床头灯微光勾勒下自己脑中一直挥之不去的画面。

张海楼玩打火机时小臂绷紧的肌肉,张海侠伸手时露出的腕表,张千军万马头上插着的竹筷,张海洋掌控方向盘的手……

画到张海客时,她笔尖忽顿,凭借第一直觉,画出来的是初次见面他俯身拽住她的瞬间,锁骨与脖颈连接处的那圈奇怪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