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两人便准备吃点,突然间,盛葳的目光却莫名被一个小摊吸引过去。
那摊位实在不起眼,一张小方桌,两把折叠椅,旁边立着一个简陋的算命牌子。
桌后坐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气质悠闲,脸上戴着颇具年代感的圆墨镜,一身唐装长衫,颇有几分旧时江湖术士的派头。
从前的盛葳对这些是不信的,但也许是受到某些人影响,她也莫名产生几分兴趣。
她不自觉地朝着那个小摊走了过去。
摊主人看到有客上前,微微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语气温和地用中文问道:
“姑娘,请坐,想算点什么?”
周墨跟在后面,有些诧异,小声嘀咕:
“老大,你还信这个啊?我听人说,命不能算,越算福越薄的。”
摊主人闻言,呵呵轻笑了一声,插话道:“这位小兄弟说的,对,也不对。”
“天命因果,冥冥之中早有定数,算出来其实也不能改变,能改变的都是命数。”
他转向盛葳,开口:“姑娘,看你眉宇间似有凝滞,最近是有什么心事烦忧吧?”
盛葳坐在对面的小椅子上思考着,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想算什么,但坐都坐下了。
她看着摊主人,缓缓开口,声音平静:
“老板,我想问问,什么叫做‘有些遇见,是不合时宜的’。”
这句话问出的瞬间,盛葳敏锐地察觉到空气的瞬间变化。
这变化并非来自她,也不来自周墨。
而是来自对面一直气定神闲的摊主人。
片刻后那老人才再次出声,轻轻推了推墨镜,仿佛刚才那细微的失态从未发生:
“姑娘……你,从哪里听来的这话?”
“从一位朋友那听来的。”她心中疑窦丛生,面上却不动声色,刻意说得模糊。
“这话……其实不难参透。”他不紧不慢开口,语气变得异常温和,却又很复杂。
他没有看盛葳,而是望向巷口熙攘的人流,“遇见本身,没有对错,但时机有。”
“好比春日里的桃花,偏生开在了寒冬的雪地里。花是好花,雪也是好雪,只是碰在一起的时辰不对,终究……是勉强了。”
他顿了顿,语气里染上沉甸甸的怅惘:
“勉强来的,要么是花被风雪摧折,要么是雪被扰了清净,最后谁也落不着好。”
周墨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这老先生说话玄乎得很,盛葳却听得很是认真。
“那……若是已经遇见了,又当如何?”她忍不住追问。
老人将目光重新移回盛葳脸上,轻轻摇了摇头,嘴角牵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姑娘,老话说的好,强扭的瓜不甜,既然时机不对,强求便是逆天而行。”
他声音低沉,“有的人生来便是雄鹰,若硬要囚在身边使其折翼,岂不是罪过?”
“那若是……那雄鹰自己也曾愿意短暂栖息呢?”她鬼使神差地问出这样一句。
他静默几秒钟,终是化作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