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不知道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我……”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抿紧唇,别开脸,像是懊恼。
黑瞎子也没真的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用没被咬的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属狗的啊你?那今晚得多吃点肉。”
他的动作自然亲昵,似乎是想到什么,墨镜下的目光却划过一丝凝重。
这一幕,恰好被从外面回来的张启灵看在眼里,他站在月亮门边,脚步顿住。
他目光落在黑瞎子揉着盛葳头发的手上,又扫过他手腕的牙印,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但周遭的空气,似乎莫名地冷凝几分。
他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了几秒,然后转身离开。
盛葳还在为自己刚才的失控而陷入自我怀疑,黑瞎子却若有所觉地朝月亮门方向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
晚餐最终还是准备了涮羊肉,餐上的气氛依旧算不上热络,因为活络不起来。
“多吃点,瘦得都快没手感了。”黑瞎子将自己碗里涮好的羊肉片夹到她碟子里。
若是以前,盛葳或许会瞪他一眼,或者回句嘴,但此刻,她只是平淡地接受一切。
这种接受像是什么信号,让黑瞎子轻轻挑了下眉,随即嘴角勾起一个更深的弧度。
而坐在对面的张启灵不由得垂下眸,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紧一瞬,又缓缓松开。
饭后,盛葳准备回房间,经过廊下时,她看到张启灵独自一人站在院里的廊柱上。
他正仰头望着天上稀疏的星子,清冷疏淡的月光勾勒出他挺拔而孤寂的背影。
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张启灵转过身。
月光下,他的脸一半清晰,一半隐在阴影中,那双眼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漆黑幽深。
盛葳的心脏莫名地漏跳一拍。
她想起曾经看到的那段记忆,那个哭泣的石像;那个被人关进笼子里的身形……
这个男人身上背负的东西,不比她少。
“你的伤……好些了吗?”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夜色中有些轻颤。
张启灵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点了点头,回答总是言简意赅:“没事。”
夜风吹过,盛葳不自觉地抱了抱手臂。
再抬头,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跟前,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轻轻披在她的肩上。
她抬头对上张启灵近在咫尺的目光,他没有立刻退开,而是就着近距离与她对视。
她的心跳莫名地有些快,手指下意识攥紧外套边缘,声音细若蚊蝇:“谢谢。”
顿了顿,她又问:“你不回房间休息,在这里干什么?”
张启灵的眼神在夜色中闪烁一下:
“我在等你。”
盛葳微微一怔,等她?
张启灵也跟着她走进屋,并反手关上了门,她以为他会开口说些什么,至少站着。
但他没有,直到两人并排躺在一张床上,盖着一张被子,他也一个字都没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