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青影一闪,窗棂微晃。人逃荒似的,没入茫茫雪幕。
紫气阁在漫天大雪中形同沉寂孤岛,厚重积雪几乎吞没门窗,只余模糊轮廓。
令狐冲裹挟一身寒气与未平心绪,掠至门前,深吸一气,推开那扇沉重木门。
“吱呀——”
门轴轻吟,一股暖融热浪猛然扑出,瞬间驱尽门外刺骨冰寒。
阁内光线昏黄柔和,角落几盆银霜炭幽然跳跃橘红火苗,将空间烘得暖意逼人,与窗外风雪怒号宛如两重天地。
令狐冲目光甫一进门,便牢牢钉在窗边案桌后的身影上——敬若生父的岳不群,端坐如松。
他身着素白中衣,外披厚实棉袍,身形比昏迷前清癯许多,面色是久违天日的苍白。
“师兄!”妙莲见情郎到来,立时搁下整理被褥的手,向岳不群与令狐冲微一颔首,便垂目敛息,如轻烟般自令狐冲身侧飘出,反手将门轻轻合拢。
阁内彻底沉寂,唯余炭火噼啪作响,以及无形气流在师徒二人间悄然涌动。
令狐冲脚步陡然沉重,一步一顿,缓缓趋近岳不群。凝视师父熟悉面容,数月积压的忧虑、愧疚、如山重负,此刻化作无声巨浪,狠狠拍打心岸。
鼻尖蓦然酸涩,身形停在岳不群面前三步处,唇瓣微颤:“师父...您...您终是醒了!”
“冲儿,多谢你了...”岳不群气息虽弱,字句清晰。昏迷时日,他口不能言,却心知周遭一切,令狐冲为他竭力护住心脉的种种场景,犹在眼前。
“师父,是弟子疏忽,才让周芷若引歹人闯进紫气阁...”令狐冲愧色深重。
“与你无关。”岳不群神色淡然,目光却似穿透窗棂,望向风雪深处,话锋倏转:“对了...我那义子,如今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