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暗沉,烛火却在狂风中明灭。
礼槿澜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漩涡逐渐清明,那沙哑的嗓音似砂纸,“为什么要来……”
她颤抖着手拂去他眼尾的泪水,声音低哑,“你为什么如此固执!”
他眼中短暂的清明,泪珠突然滴成银线砸在她脸颊,
“不要…你会受伤的…”
话语未落,
缠丝蛊的余毒再次发作,他猩红着眼将她拽入更深的旋涡,寝殿里只剩下交错的喘息。
……
五更天的梆子声穿透晨雾,带着潮湿的凉意。
墨色褪去,泛起青灰色的底色。
礼槿澜望着床榻上昏死的人,指尖擦过他眼底的泪珠,
披上染血的红衣,身影渐渐消失在薄雾笼罩的深宫尽头。
只留下满地的凌乱。
京都的阴影在身后渐远。
……
礼槿澜蜷缩在颠簸的马车里,猩红凌乱的衣衫下,满是泛起的青紫。
蚀骨的剧痛如潮水漫过脊椎,她绝望的咬在手背上,血腥味在齿间蔓延,才堪堪压下疼痛。
窗外的夜色深沉,马蹄声愈发急,
零一驾马的吆喝声从不间断,十五日才抵达蜀云山。
礼槿澜哆嗦着整理好衣衫,直到见到山脚两个师姐的身影,她才倒下。
柳依转瞬接住那道身影,破口大骂,“让你不要沾男人,你不信,这全天下男人都该死!!!”
零一颤抖着不敢动弹,只能眼睁睁见两人带着礼槿澜消失在白雾中。
双子峰山,
柳依叉着腰,烧着铜鼎,将药草丢入鼎内。
一边骂骂咧咧,
“她本身还未解毒,又遇上魅蛊,经脉逆行被反噬,只能保命。”
“她此生只怕不能孕育子嗣,并且每月葵水日子会变成反噬之痛,此生再也不能恢复完整的女子躯体。”
冷冰裳垂眸不语,坐在床榻边,手中银针如影,见着她苍白的脸上冷汗直滚,冷冽的脸上难得浮现怒气,“为何!”
“他要死了!”
“那为什么不让他早点死!”
“……”
体内乱窜的毒气如蚁噬骨,每一寸经脉都在灼烧,强撑着扯出一抹笑,“不过每月三日,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