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寝殿里烛火摇曳如泣。
礼槿澜缓缓褪去男儿装,衣装下隐约可见的常年习武的劲瘦身形。
铜镜映出她冷冽的眉眼,却在触及胭脂时,微微发凉。
她哭着哭着又笑了,命运真是和她开玩笑,总是要捉弄她。
她沾着丹砂的笔锋掠过眼睑,刻意将胭脂染的利落,原本英气的眉峰并未修改,唇上的朱红却点得凝血般艳丽。
小主,
素白中衣外罩一件猩红流云长衫,金线绣就麒麟纹,随着动作摇曳生姿。
乌发未挽,只是一根赤金金簪随意束起,几缕银丝垂落耳畔,衬得那棱角分明的下颌愈发锋利。
她对着铜镜转了转身,猩红的裙摆扫过青砖,对着镜中叹气,“一次为父兄,这一次这才是我的样子!”
镜中,柔美与英气糅合成惊心动魄的美。
寒风微起,殿门打开。
红衣轻扬,宛如燃烧的烈焰。
就如她甘愿踏入万劫不复!
零一始终垂眸,见她出来,单膝跪地,嗓子沙哑低沉。
“主子!!!”
这一声主子特别无力,
他想阻止,想替他的师父阻止,可他以什么样的借口,最后全都化作了隐忍的悲痛。
顾寒震惊中慌乱的垂下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走吧,驾马车,若是有人见到了我,你该知晓如何做?”
顾寒不知怎的,缓缓跪下,声音颤了颤。
“多谢王…爷…”
她忽然回望,唇角微勾起一抹凄美的弧度,看着东南角下那些暗影,似对着风,又像对着明月倾诉,
“宫墙锁月寒鸦度,碎琼乱,风如诉。为解君危甘自误。缠丝蚀骨,绛绡染露,谁念相思苦?
金銮玉阙成囹圄,鸾镜分钗两辜负,纵使情深难共舞,半生羁旅,一襟愁绪,化作潇潇雨。”
“你们要保重!”
礼槿知拉住身旁铁塔般的汉子。
其他几人只能眼睁睁见着那辆豪华的马车离开王府,没入幽深的宫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