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血?
仿佛为了呼应这个名字带来的冰冷恐惧,左锁骨下方,皮肤深处,那枚小小的植入芯片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灼痛!像是烧红的烙铁被猛地摁进皮肉骨髓!剧痛让我眼前一黑,闷哼出声,身体不受控制地佝偻下去,手指死死抵住剧痛的来源——那块皮肤下的硬物。每一次心跳都像重锤砸在熔岩上,激荡出尖锐的、贯穿神经的痛楚。
就在这时,白大褂胸前口袋里,某样坚硬的物体骤然开始高频震颤!
嗡——嗡——嗡——
频率急促得如同垂死挣扎的心跳。是姐姐周晴留下的那支旧式量子钢笔!它冰冷坚硬的金属外壳,隔着薄薄的布料,紧贴着心脏的位置疯狂跳动、震动!一股无形的电流般的链接感瞬间贯通——锁骨下的芯片灼痛与钢笔的疯狂震颤,以一种超越物理规律的方式紧密地共振起来!
嗡鸣声在死寂的值班室里异常刺耳,几乎盖过了通风管的低吼。
芯片的灼痛和钢笔的震颤在体内形成了一道无形的、痛楚的桥梁。冷汗瞬间浸透了鬓角和后背的衣衫。我咬着牙,强迫自己站直,颤抖的手指伸进口袋,死死攥住了那支滚烫、如同活物般挣扎不休的钢笔。它的震颤传递到手臂,连带着骨头都在嗡嗡作响。指尖触碰到笔帽顶端冰凉的金属玫瑰徽记,那徽记的形状,竟与我锁骨下条形码的某个扭曲片段诡异地重叠。
不!不能去想!不能去回忆那张教授胸腔里由二十八颗心脏拼成的机械核心!
恐惧像冰冷的蛇,缠绕住心脏。我必须做点什么,转移这该死的共振!目光慌不择路地扫过狼藉的值班室,最终落在角落里那台被帆布半遮半掩的、早已废弃的旧式液力升降尸台。粗笨的金属支架锈迹斑斑,导轨上的油污混合着灰尘,凝固成黑褐色的硬壳。它曾是转移大体老师的主要工具,如今被更先进的设备取代,像个被遗忘的、充满铁腥味的史前巨兽残骸。
也许是潜意识里护士的职业本能作祟,也许是剧痛下的慌不择路。我几乎是踉跄着扑了过去,手指混乱地在布满灰尘和可疑污渍的控制面板上摸索。几个泛黄的按钮标签模糊不堪。管不了那么多了!强烈的、想要打断体内那恐怖共振的念头压倒了一切!
指尖胡乱地、用力地戳向其中一个凹陷下去的绿色按钮!
嗤——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