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格铜锅在电磁炉上咕嘟冒泡,红油汤底翻滚着灯笼椒的艳色,清汤锅里菌菇载沉载浮。
林晓晓正用长筷搅动香油蒜泥碟,月光石手链随着动作在蒸汽里晃出细碎的光。
"快看这雪花肥牛,"她夹起透光肉片,霜纹在暖光灯下宛如琥珀里的冰晶,"我特意让老板留的澳洲和牛脊背肉。"
红白相间的肉片滑入滚汤时激起细小油花,方青青忽然想起大学时代两人挤在出租屋用电磁炉煮火锅的光景。
那时的牛肉卷总是带着冰碴,在清汤里涮三遍才敢入口。
"现在倒学会奢侈了。"青青笑着看肉片在辣汤中舒展成玫瑰花瓣,牛油裹着肉香直往鼻腔里钻。
"尝尝这个。"林晓晓将烫好的肥牛在香油碟里滚了半圈,蒜末芝麻黏在肌理间,送入口中的瞬间,她被奶香与辛辣的碰撞激得眯起眼。
肉汁混着红油在齿间迸开,花椒的麻像小火花在舌尖跳跃,又被蒜泥的醇厚稳稳托住。玻璃窗上的梧桐叶悄然飘落,映着两人发梢蒸腾的热气。
青瓷碗里的虾滑泛着珍珠光泽,林晓晓用银勺轻刮,粉白虾泥坠入清汤时惊起菌菇四散。
"里头掺了马蹄碎。"林晓晓说着舀起凝成云朵状的虾滑,半透明的嫩青色莴笋片衬着樱色虾肉,咬破的刹那弹牙感让她想起童年跳跳糖。
鲜甜汁水漫过味蕾,荸荠碎突然进出清冽的甜,像雪后初霁时吸进的第一口冷空气。
当竹苏网兜吸饱菌汤时,红汤那边正上演着毛肚的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