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青的鼻腔灌满了鲜活的香气﹣﹣油条在滚油里膨胀的滋滋声,石磨豆浆煮沸时鼓起的奶白泡沫,还有不知哪个方向飘来的麻酱香,混着新剥葱花的辛辣。
她们在四溢的热气中穿梭,林晓晓的帆布鞋敲击青石板的声音清脆得像开餐铃。
左边摊位突然"哗啦"扬起铁铲,戴着白帽的师傅将金黄油亮的鸡蛋饼翻了个面,焦脆边缘簌簌掉着渣;右边玻璃橱窗里,戴着蓝袖套的阿姨正往豆腐脑上淋琥珀色的卤汁,木耳丝黄花菜在浓稠的汤里载沉载浮。
"要咸的?"方青青指着豆腐脑问话时,林晓晓已经举着手机在拍隔壁的糯米团。
雪白的糯米裹着乌黑芝麻馅,在案板上滚过金黄豆粉,老板娘手腕一抖就包进碧绿的粽叶。
"咸党永不为奴!"林晓晓头也不回地喊,镜头追着糯米团落在竹编簸箕里,惊起几只围着糖罐打转的蜜蜂。
煎饼摊的铁鳌子冒着青烟,面糊浇上去的刹那腾起麦香。穿藏蓝围裙的大叔手腕轻转,木耙子画着圆圈将面糊推成完美的圆。
"加薄脆还是油条?"他问话时铲子已经撬起边缘,金黄的饼皮翘起来,露出底下焦褐的豹纹斑。
“都要。” 方青青看着他把翠绿的生菜、艳红的辣酱、琥珀色的甜面酱层层铺开,最后撒上的花生碎像落在雪地里的金箔。
她们捧着煎饼往巷子深处走,油纸袋渐渐洇出温热。